本就答应好的事，却整整爽约了两小时。唐三百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打开了门。“东西都收好没？”他放下车钥匙，边换鞋边问。
有人说话却没人应答。
“舅舅！”
菱若跑了过来。“哎呀！让我瞧一下我们家小公主。”唐三百抱起她亲了一下，“又长高了，再长就和舅舅一样大了。”
“我才不要长大嘞。”
“为什么呀？”
“长大了就会像妈妈一样不开心。”
“那就不长大。”唐三百走到了客厅。“你们今天也要一起过去吗？”他问表姐家两个。得知不一起后，他看了下老太太，然后问小春：“东西都收好了吗？就待两天没必要带很多。”
“我们才不要麻烦谁嘞。”老太太气愤地说。
唐三百笑了笑。
“早收好了。”小春看了眼老太太，“外婆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再去。我们饭都吃过了，你吃了吗？要不……”
“已经吃了。”
表姐家两个又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菱若回去了。老太太进屋歇息时还是一脸子的气。
“看来老太太真的生气了。”小春躺在床上看着唐三百，“在你回来之前，她就一句话都没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打一打菩萨就能把儿子打来啊？”唐三百也有点气，“迷信！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你也是，也是读过书的人，也跟着瞎折腾。如果这玩意儿能行，那人人都去‘打菩萨’得了，还要那些不孕不育医院干什么用？真是迷信鬼。去年又是请先生又是请大神的，后来还把我们的床给挪了——挪在这喀喀头里，阳光都看不到，现在又要打什么菩萨，真是越老越难伺候。你知道吗？这次请假，我都没好意思说是去‘打菩萨’。堂堂一个大学生，说出来丢死个人啊。”
一吐为快后，整个人舒畅多了。
“表姐家两个还不是大学生，两个都还是老师嘞，还不是整了个‘过关’。那是你们的外婆，我怎么就瞎掺和了？你和表姐都没办法，我一个外人能怎么办？是，也是我外婆。刚才不是被你气着么。”小春顿了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说到底老太太还是担心我们的事。我们都结婚三年多了，一个格豆儿都没见着，她能不揪心吗？他们那年代的人，是很看重这事的。”
小春也坐了起来。
“白天她对我说，老家的人都在议论我们家。”
“都是些长舌妇的话，没什么好在意的。”唐三百提了下被子，“我还是那句话，孩子的事不可强求。这是要讲科学的。你看你喝了一年的那什么神医的药汤，格豆儿没见着，反而更胖了。你看看，都肥了一圈。依我看，还是听医生的，先治疗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做试管婴儿。我都打听过了，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也只能这样了。”
小春一脸的无奈。
“如果试管婴儿也不成，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唐三百安慰说，“我知道你的顾虑。孩子是别人家的骨血没错，但养育之恩是大于生育之恩的。只要我们用心地去培养，他长大了自然会赡养你我的。国内外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有不少还被传为佳话嘞。”
“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老太太……”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唐三百笑了笑，“当初要收养南瓜，她还不是死活反对。可你现在看看南瓜，都被她养胖了一圈。她打鞋垫的时候，南瓜就靠在她脚听她唱佛，给把她幸福——都写在脸上了。老太太虽然迷信，但心还是很善良的。”
小春频频点头。
唐三百接着说：“我们把孩子领来——当然，孩子得精心挑选，就让她接送读书。等到孩子‘祖祖’‘祖祖’喊的时候，怕她不爱都不行。亲情是培养出来的，而不是生出来的。这一点，我相信老太太。”他顿了一下，“不过，这事还得告诉爸妈。”
“这事包我身上。”
“那肯定能成。”
“去你的，又拿我寻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嘛。”唐三百哈哈地笑了，“试问天下的女儿，谁能把夫家送的彩礼钱全拿回来？我唐三百的老婆就能。”
“去你的。”
“我这是夸你呢。”
“谁稀罕你夸了？”小春打了唐三百一下。过了一会儿，她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今晚我们再试试。”
“试……”
“造人啊。”
“我今天喝酒了。”
“这样呀。”小春有些失望。
唐三百向她搂了过去。“就两杯红酒，应该没事的。”他说，“我说又胖了，你还不信，你看这——都能捏出油了。”
“讨厌。”
和小春造人的时候，唐三百脑袋里满是白天的事。虽然往常也出现过分心，但这次不是因为臆想，而是被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纠缠。
小春察觉到了唐三百的消极怠工。“怎么在下面的又是你？”她不满地说，“把人家大汗累得。”
“能者多劳嘛。”
“劳你个头，明明就是懒。”
还算愉快的一番折腾后，两人又坐回到了画有龙凤的床头。
唐三百点了一支烟。
“不是戒了么？”
“就抽一会儿。”唐三百长吸了两口，然后摁灭了烟。“这次打菩萨，猪钱九千，先生钱六千，各项加起快两万了吧？”
“两万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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