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看过就算，让虞行奚关掉，结果目光刚移过去，就被推送信息里——【北行天华董事长夜会一女子，对方疑似叶瑶瑶师妹】的字眼吸引了注意力。
“......”
虞行奚察觉到她的沉默，视线疑惑地看向电脑屏幕，把她没做完的事继续，点开了推送，“估计是我昨晚浏览网页时不小心点的垃圾广告，小妹你想看这个？”
只见放大的娱乐新闻板块写着最劲爆的标题，内容却跟注水一样稀稀拉拉，他直接拉到最后，停在最底端的照片上。
虞行奚看完没感觉有什么，顶多绯闻主角长得好看些，其余和平时网络上能看见的差不多，正准备关掉，就听女生忽然开口。
“等等，先别关。”
虞辞接手鼠标，点开新闻配图，目光清冷地凝视在位于左侧方的男人身上，搭着滚轮的细白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一下，光标就滑动到他面庞。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容衍那张依旧清隽温朗的眉目，觉得他好像有哪里变了，说不出来，只剩直觉不断提醒两人曾经相处的点滴过往。
至于他旁边那位，被她无视个彻底。
直到虞行奚惊讶出声：“小妹，这人长得跟你好像。”
她顿时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在触及照片女生面容那刻眉间紧蹙，缓慢回想起去年在谢京和那醒来时，对方直言他已经宣告她的死讯。
远在云京的外公，亲朋好友，甚至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都知道她的死亡。
所以，容衍是找替身了吗？
她抚上胸口，那里闷得慌。
虞行奚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坏事，连忙伸手想要关掉新闻页面。
虞辞阻止了。
心脏不知是因为难受得慌跳得过于快速，一阵阵酸痛麻意从心口传递到手指，扯痛寸寸神经，她猛地侧过脸，呕出一口乌黑的血。
她身体太差了。
就算现在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没有任何怪容衍的意思，任何人得知自己喜欢的对方已经离世，哪怕先前再难过，最后也注定释怀。
她接过虞行奚递来的纸巾擦拭在嘴角，同时将照片里的人放大仔细端详，瘦了点，估计又是工作太忙顾不上吃饭——他经常干这种蠢事。
工整平齐的沉黑色西装套装衬得他端方内敛，只胸口的小白兔胸针破坏掉几分儒雅气质，添上一缕格格不入的俏皮。
虞辞指尖微微绷紧，隔空在胸针上摩挲两下，然后截取他的单人画面保存下来。
传到手机，打开私密相册，同当时生日容衍给她拍的那张照片一起妥善保存。
她收藏过任何森林里都不知晓的鲜花，也拥有过任何海洋里都不存在的飞鱼，她得到过又失去过许多世界，甚至月亮也曾向她递来缠绵的红线。
只可惜红线过于细弱，断在中途，随风飘荡。
“二哥，”虞辞拉住虞行奚衣角，声线低哑：“我想回家。”
-
新年前虞辞忙碌着治病，抽空跟虞肆齐回到虞家祖宅见到了如今当家做主的虞家老爷子，被老人家好一顿亲近夸奖，挥手十分豪迈的让她现场认祖归宗。
她身体不适，就没有办宴席，通知相近的亲戚一声，她就成了虞家嫡系大小姐，跟男孩子们一样享有集团继承权。
新年那天，虞辞收到这辈子最丰厚的红包，有亲生父亲的，祖父的，哥哥们的，还有其他世家的礼物，把院子堆的满满当当。
而她只用坐在正中间当福娃摆件，哪里需要往哪搬。
这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次新年。
有好多人陪着她守夜，祝贺她又长大一岁，然后继续当他们心里最可爱漂亮的小朋友。
只虞辞病得起不来身，要靠虞行奚背着才能出门感受节日氛围。
“小妹，”虞行奚将烟花棒递到她面前，笑了笑：“二哥知道你心里挂念着远处某个地方的人，如果你想回去，二哥支持你。”
大不了到时喊上老四同去，也好过如今看小妹日渐消沉。
他们从心底里怜惜她，却对她的病无可奈何。
虞辞握着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烟花棒，细微光亮映进她漆黑瞳眸里，似碎冰朦胧，“不用了二哥，我在这就好。”
她跟医院那边商定好最新的治疗方案，只需再动两次大手术更换新机体，再安装芯片，就能渐渐恢复成原样。
但治疗时间很长，保守估计三年左右。
并且其中存在不可估量的意外，在结局没有完美成功前，她不能回云京。
虞行奚见状，抬手揉揉她发顶，安抚道：“好，你想做什么都行，反正有我们兄弟几个在，没人能欺负你。”
虞辞眉眼细细弯了弯，笑容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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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载春秋，暮夏寥冬，晃眼就过。
云京芙兰克斯总部广场的led大屏广告换了又换，如今代言新品牌香水的女明星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新星，舞蹈界跟演艺界当红新人——谢妤。
穿着红丝绒吊带长裙的女人撑着伞缓步避开脚下水坑，不疾不徐地走向今日解封迎客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准备验收成果。
这间店面装修半年才修好，整体风格简洁大气，却跟老板的气质有些差别。
女人越过一二楼的工作室走上三楼猫咖。
她盘下这间门店时正好撞见流浪猫上门讨食，闲来无事，看猫咪们实在可怜，就干脆全都收养了。
店员见到她就面容带笑亲切的称呼声：“虞老板，早上好啊。”
虞辞略微颔首，望向前台快堆满的礼物盒挑眉，“这些都是谁送的？”
“附近邻居，还有你的几位哥哥，”店员是店面开始装修就跟着她的，熟稔些，语气比较放松，“要拆吗？”
虞辞随意地摆手：“拆吧。”
店员应声去拿剪刀。
几个人把堆满山的礼物拆完，猫咖顿时跟重新装修过般多出许多新奇摆件，还有猫粮之类较为实用的东西。
虞辞找围裙戴好，正准备到后厨，兜里手机骤然震动。
她翻出来，接通。
“虞老板，”电话对面的男人态度格外亲和，问：“在店里不？我有个朋友想定制套西装，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虞辞切换蓝牙模式，手机塞回口袋，调整耳机音量，慢声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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