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临近语文考试发卷前。
敬默试图挥手赶开喋喋不休的音芙。
“监考老师都进来了，你赶紧转过去坐好。”
“还有十分钟才正式开考，再聊会儿嘛~”
上次月考，两人的总分相同，不过音芙的语文成绩比敬默多四分；所以考场的座位安排就是音芙在前，敬默在后。
这会儿,一考场内的四十名同学各有各的动作，没开考前的教室内，相对来说还比较吵闹。
“那你能不能考前再看两眼书，背两句诗？”恨不得扳着音芙的脑袋帮她转过头，敬默敲着桌子说道。
“我全部都记住了，最清楚这一点的人是你呀。”
抛出二人复习互相检测的成果，音芙回头看了一眼讲台上正在写考试科目和考试时间的老师。
“……所以和你比试成绩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有胜算。”
用周日和星期一这两天时间见识了音芙如今过分强悍的学力,敬默心中真是异常懊悔。
当时就不该轻易退让的！
听到他这么说，音芙决定给点盼头。
“说不定我会放水哦？”
“放水？”敬默撇了撇嘴角，“要不你干脆弃考吧。”
“那敬默想要让我做多少件事呢？”
“你还真考虑弃考啊！”
“当然喽~”
转过身坐好，音芙以心声的方式说道。
“请同学们安静。”站在教室后面的男监考看时间差不多，便出声提醒。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即刻消停。
站在讲台上的女监考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圈，随后拍了拍讲桌，说道：“把除下黑笔和涂卡用的2B铅笔以外的东西全部交到讲台上。”
每次听监考老师这么说，敬默都会有一种把自己交上去的冲动。
不过这种念头，他终究不敢付诸现实，因为他既不是黑笔，更不是2B铅笔。
‘我的笔怎么到现在还不会在考试的时候自动写答案？’
接过音芙特意大转身递送的卷子和答题卡，敬默取下笔帽，边填个人信息边在内心想道。
……
考试开始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
教室内除下某些同学不时的咳嗽，后排男监考刻意放轻的脚步，便只有“沙沙沙”的落笔声。
“作文又得编名人名言了……”读完作文题目，敬默暂时没落笔，“实际上名人们都没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这么乱造上去，改卷老师居然也不追究。”
构思着作文的开头,敬默思路岔歪，莫名想到了语文老师说的，改一篇作文最多就半分钟。
“所以老师们根本不会细看我辛辛苦苦编一小时的劳动成果，可恶……”
写下空泛的作文题目后，他起笔第一段。
“仁义礼智信，信为达者；这是某位先贤说过的一句话。”
“……”
“……所以，我们才说人无信不立。”
花五十多分钟生编硬造到八百字多多一个句号，敬默甩了甩有些酸胀的右手。
“终于写完了呢~”音芙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我知道你手速和脑速一样快了。”
翻看着答题卡做着最后的检查，敬默对心底这道问候作出回应。
他想不注意这件事的不行。
正常学生的速度差不多都像他这样，离考试结束一二十分钟的时候能做完一套语文卷子。
音芙呢？
已经整整无所事事一个小时！
她比讲台上的监考更悠然自得，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与考场内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答题速度我已经有所控制了。”先是道出自己还能提速，音芙转而带着几许困惑，“不过文学类文本阅读的分析题，我没做明白。”
“我也没明白。”
把答题卡翻到正面，看了看自己胡诌的分析，敬默万分确信,原作者压根都不会如同他写的这样想。
“写参考答案的时候，出题人会请教原作者嘛？”
“他们会这么干的概率,不比你突然说要走的几率高多少。”
“……”
音芙忽然沉默了几秒,朝敬默不着痕迹的看去。
“这么说，参考答案全部是编的？”
“对，都是编的。”
一边检查选择题有没有漏涂，敬默一边点头，“没有原作者本人的分析，出题人就能搞出参考答案。”
“真神奇。”
“谁说不是呢。”
就语文阅读题参考答案的由来这件事，最终以音芙的赞叹收尾。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的提示过后，考场内除下个别同学还在奋笔疾编，包括两位监考老师在内的其他人，精神都放松不少。
对于祈泽高中的老师们来说，监考这项工作，其实也挺难熬，尤其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时候。
三天的时间，上下午都只能干巴巴盯着学生们看，期间不能玩手机，不能离开教室；除下可以时不时走动，其他时候完全好不到哪儿去。
“下午考政治和物理，这两科都不难呢。”
“没记错的话，政治练习册上，你第一次做选择题应该是全错；第一次物理作业是抄我的。”
临近考试结束的前五分钟，在监考老师的提醒下又重新确认了一次考号没有填涂错误，敬默揭穿了此刻显得游刃有余的音芙。
“把这点小事都牢牢记在心底，敬默果然有一直认真关注我呢~”
“……”
接收音芙自心底直击而入的一抹急切，敬默压下想要起身离开教室的冲动。
又不是他主动想记住的！
“下午两点准时开考，大家记得不要迟到。”
抬腕看了看手表，讲台上的女监考出言提醒。
她话音刚落，考试结束的提示语和刺耳的铃声便同时响起。
在后面徘徊两个半小时的男监考这时走到前面，开始一列列的收答题卡。
卷子要留着天中节假期后来学校讲，他就没有收。
收完四十名考生的答题卡又当面清点一遍后，两位监考老师结伴离开教室。
他们前脚刚走，教室内就立刻喧闹起来。
拿着卷子结伴离开教室叫嚷着吃午饭的、搞心态急着对答案的、哀声叹气说着又考砸了的……
在这些喧闹中，音芙回到自己座位，把卷子叠好收入提包，和敬默持续着心声交流。
“我们也回家吃午饭吧~”
“我想吃凉面。”
从后门离开教室，感受着太阳的热意，敬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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