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的这次海选，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特别是音乐学院的女孩们，觉得这是一次出道的好机会。
条件好的，直接到录音棚录制小样投稿。
条件有限的，也通过手机或者专业录音机，录制一段音频后投稿。
少部分男生，觉得相熟的女孩音色符合的，也奔走相告，鼓励女孩踊跃报名。
这种能成为明星的机会，没几个女孩不心动的。
光是奖励就很吸引人了。
10万现金在这个年代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09年全国的年平均工资也才2万不到啊。
申城这种超一线的大城市，年平均工资才3.7万。
很多底层工种的月工资，更是才几百块钱。
更何况还有5％的版权分成。
别小看这小小的5％，未来创造的价值，将远远超过10万奖金。
随着流媒体的盛行，未来的版权收益，完全能让演唱者过上不错的生活。
不光是学院派学生，普通女孩也争相报名。
一些早已出道，但名气不显的女歌手，在经纪人的劝说下，匿名投稿了自己的作品。
希望能借此一炮而红。
《外婆的家》要海选主演的消息，一样让很多人心动不已。
大量的网友涌进正阳的微博，查看报名条件。
要求很简单：
居住在农村，年龄70左右，慈眉善目，严重驼背的老奶奶。
投稿只需要提供老人的生活照，农村环境照片即可。
很多观看直播的青少年，纷纷询问自家父母，老家有没有满足这种条件的老人。
刚开始父母们并不在意，回答得很敷衍，毕竟谁会关注这种信息。
但听到自家孩子说参选成功老人能演电影，还有10万奖金，帮忙报名的人还能额外获得两万奖金。
他们的眼睛都绿了。
确认真假后。
直接给农村老家的父母打去电话，询问有没有符合条件的驼背老妇人。
没有的话，就让老家的父母打听周边农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如果有合适的。
他们的父母如同打了鸡血般，带着自家娃就往老家赶。
让很多空巢老人都乐开了花。
正阳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
赵晓雅是一位音乐系的大三学生，很喜欢郑阳的歌曲。
她猫在宿舍的被窝里，戴着耳机观看直播。
第一次听到《天空之城》的旋律，也让她产生了共鸣。
想到了高中时的初恋，心中悲伤不已。
当郑阳说出要海选女歌手的信息时，赵晓雅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异常震惊。
作为音乐专业的学生，太清楚这首曲子的价值了。
震惊之余，又十分沮丧。
她的音色跟这首曲子不怎么搭调，即使拿去投稿也是白费功夫。
但紧接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后，来到一家眼科医院。
赵晓雅提着一袋水果走进一间病房。
病房不大，躺着好几位病人。
空气中刺鼻的药味，让她很不适应。
靠窗的一个床位上。
躺着一个20左右的少女，脸色十分憔悴。
她仰着头望着窗外，似乎在看风景一样。
但双眼缠着一层纱布，明显是在做无用功。
赵晓雅来到女孩床前，放下水果后轻声呼唤：
“小婉，我来看你了，听不听得出我是谁呀？”
小婉转向声音方向，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很高兴能有人来看她。
“晓雅，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声音，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看我。”
“阿姨呢？”
“我妈回家去了，一会再过来。”
赵晓雅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
小婉是她的同学，两人的关系很好，平时经常在一起练歌。
但前段时间。
小婉骑自行车上学时出了车祸。
人倒是没大碍，但眼睛被铁片滑到，一只眼球当场破碎，另一只也受了伤，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眼角和鼻梁上还留下了一道伤痕。
经过这次车祸，这辈子没法再做歌手了。
赵晓雅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眼神中带着期盼：
“小婉，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我有点想你了，特别想听你唱歌。”
“还记得我们经常哼唱的那首曲子吗？”
小婉似乎想到了美好的回忆，笑得很开心。
“记得，还是你教我唱的呢。”
赵晓雅看着她纯真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但又想到小婉的伤，眼神再次坚定。
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小婉，你可以再哼唱一遍给我听吗，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很想再听一遍。”
小婉没有拒绝，抿了抿嘴唇，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赵晓雅闭上眼睛，静静凝听，神情渐渐变得振奋。
小婉空灵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哀鸣，十分婉转动人。
赵晓雅心中直呼：
“就是这个味道，完美符合了《天空之城》的意境。”
紧紧握着还在录音的手机，赵晓雅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小婉，我得走了，明天还要上早课，下次再来看你哈。”
小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了。
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跟她告别：
“好的，谢谢你能来看我，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小婉，你自己也要保重。”
赵晓雅赶回学校，找到会修音的男同学，将录下的音频祛除杂音后直接投稿。
完事之后，独自一人来到练歌房，播放着小婉的录音。
反复练习着那种声调。
这个还在象牙塔的女孩，没能逃过名利的束缚，选择了铤而走险，假冒小婉参选。
赵晓雅不愿放弃一夜成名的机会。
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出此下策。
如果成功入选，她将从此出道，成为让人羡慕的歌星。
就算被发现音色不对，她也有理由推脱过去。
即使最后没有用她，郑阳为了给网友一个交代，肯定会给她一定的补偿。
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是不是对不起小婉，赵晓雅也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反正小婉已经双眼失明，还毁了容，不可能再做歌手了。
还不如成全自己这个好同学，好闺蜜。
这类人，总有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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