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完，开学的时候，燕南一进新学校就和同学打架，老师电话里叫燕南爸爸来学校。
办公室里，站在门口的燕南鼻子里塞着两个纸团，鼻梁还是红红的。另一个高高瘦瘦，剪着寸头的同学，眼睛明显有乌圈，而且头上额角还肿了一块。老师问：“你两个谁先动的手。”
燕南说到：“我，他划我的书。”
老师说到：“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你知道么？”
燕南说到：“我知道，他骂我我不打他，但是他划我的书。”
老师说到：“就算他划你的书，你可以告诉老师，动手打人是不对的，知道不。”
燕南不再说话，只是胸中像是憋着什么东西，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
老师又说了几句，转头向另一个同学说到：“张羊，开学就欺负新同学，还打架，你是要学校开除你是吧。”语气十分严厉。
张羊看老师在训燕南的时候，还在一边幸灾乐祸，轮到自己的时候，反而不怕起来，说到：“我问他名字他又不说话，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我划他书怎么了，我又没有先动手打人，还开除我？教育局那边说我们是义务教育，我又没犯大错，只是调皮了些，你开除我，我就去告你去。”虽然说的内容很理直气壮，但是其实说到最后，已经是色厉内荏了。
老师气的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将校长找了过来。校长进来第一句话就是：“通知他们家长了没有，还有多久来学校。”
老师在一边说到：“燕南新同学的家长接到电话说马上过来，应该快到了。张羊家里没人，就他一个，是他叔叔带着长大的，他叔叔也管不了他。”
校长是一个长着瘦长马脸的中年男人，分头加上干燥起皮的乌黑嘴唇，给燕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校长走到两个打架的学生身边，重重踢了踢两个学生的鞋子，大声说到：“站好一点，站没站相。书不好好读，开学就打架，都给我站好，立正！”
两个学生吓得立马立正站好，胸膛挺直，暂时顾不上自己的“伤痛”。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燕南的双腿就开始打颤，双肩出现酸痛，额头开始出汗，但他立正的姿势依然没变，一旁的张羊，身体已经稍稍出现了颤抖，不过也依然站的笔直。又过了十分钟，两人手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但两人就像是相互怼着劲儿，谁都不肯放松。一边的校长其实一直看着两人的表现，心中想到：“两个都是好孩子，哎。”老师看不上去了，偷偷拍了下校长，校长示意他没事，说到：“稍息，脚慢点。”
燕南和张羊才颤颤巍巍的放松，张羊在完成稍息这个动作的时候，差点儿摔倒。
燕南爸爸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校长跟老师说：“先带两个学生回去上课，这边我来处理。”
老师带着燕南和张羊慢慢走了出去，回教室上课去了。
也不知道校长和燕南爸爸说了什么，放学回家后，吃完饭，爸爸对燕南说：“你弄么（怎么）一到学校就打架么？”
燕南不想理爸爸，一边的燕南妈妈见状就生气的说到：“肯定是他又四处捣乱，天天不晓得（不知道）读书，你看他哪次转来（回来）看下书喽。就只晓得（知道）看电视，看动画片。”
燕南还是不说话。
燕南爸爸说道：“那个同学叫做张羊，屋里（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几年前出意外离世了，就算他有什么不对，下次你有事也先和老师讲，不要打架，晓得不（知道不）？尤其是不要打张羊同学。”
燕南看着爸爸，其实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但是他不敢说，只能蜷坐在椅子上，假装看着电视。
燕南爸爸知道孩子心里其实已经在想着什么了，就说道：“看完电视，就洗脚睡瞌睡（睡觉）去，不然你妈又要剥你皮子（打你一顿）了。”
睡在床上的时候，燕南心里在想，没了爸爸妈妈会是怎样的啊？这不是他一个孩子能想明白的，在他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越是想太多，越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有点冷。就这样，带着一天的疲累，燕南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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