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强者缔造的,因此不容有悖。
女子说道:“他本已强弩之末,又被一剑贯穿腹部,坠入万仞悬崖,我想不出他怎么活。”
碧瞳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说来,你并未亲见他咽气。”
说着,碧瞳黑衣人回头与后面的人交头接耳,似是要组织人手到悬崖下搜寻。
“那又如何?”女子反问。
“我想亲眼看看,”碧瞳黑衣人盯着女子,“他咽了气,是不是还那么威风。”
女子冷哼一声,说道:“姜碧狮,哦不,督使大人,您请便吧。”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姜碧狮看着女子欲言又止,觉得自己之前的语气有些过分。
“你若想骂便骂,但长辈确实交代过死要见尸,我作为督使也只是……”
“你知道,我姜笙儿,从不拿亲弟弟的命开玩笑。”姜笙儿看向雾谷,“督使大人,您还是担心下那个女人吧。”
话音刚落,她化作一道流光,转眼消失在姜碧狮他们来的方向。
姜笙儿一走,姜碧狮之外的黑衣众人就开始面面相觑。
毕竟这次行动是以姜笙儿马首是瞻,她既说目标死了,若出问题,其他人不过是被蒙蔽而已。
有几人想通其中关键,也不理会姜碧狮,立刻化作遁光追向姜笙儿。
姜碧狮面有不悦,旁人都以为是因受到轻视所致,只有他自己清楚到底是什么激怒了他。
反正回到族中自然有办法确认目标的生死,而且多年来那种方法早已成为族中笃定的验证手段,无人怀疑。
但他并不像长辈们那么笃定,他不清楚姜笙儿是否也一样。
他犹豫再三,压下杂念,望向已不见踪影的遁光,咬了咬牙根。
“稳妥起见,我们还是亲自搜寻一趟。”姜碧狮转身面向雾谷,“就算碎成了渣,也要把渣滓带回去。”
他一挥手,率先向悬崖下冲去,其余几人又面面相觑一番,有些无奈,但也跟着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便被接连抛了上来,竟已昏迷。一道黑色的身影摇摇晃晃飞了上来,正是姜碧狮。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色惨白,扔下两手抓住的黑衣人,盯着脚下迷蒙的雾气,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你说他死了,再多待一会儿我也得折在这儿。”
姜碧狮站在悬崖边,一边恢复一边思考。他随手摄来一块巨大岩石,向悬崖下扔去。
他闭目静数,过了很久,才传来撞击的声响。
他睁开眼睛,以这种高度,那个男人掉下去,且不说是否摔得粉身碎骨,光这雾他就无法承受。
看来姜笙儿并未撒谎,只是这雾谷如此厉害,为何从未听说过?
他回头,看其他几人尚未恢复,又独自在附近搜索一番,确定其他方向没有逃跑的痕迹与气息,这才算是完全信了姜笙儿的话。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姜碧狮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转而又变得放松,“你对我还是如此无情啊……”
姜笙儿站在悬崖边明显有一会儿了,她必然要下去探查,也必然知道这雾有古怪,却没告诉他。
姜碧狮想起姜笙儿刚才的欲言又止,不禁苦笑。
此时,其余黑衣人陆续醒来,见姜碧狮负手而立,也不敢说什么。
姜碧狮环顾四周,确认再无疏漏,说道:“自己解决了一个目标,怎么也得留点汤给我吧。”
他一甩衣袖,化作遁光消失不见。
其余黑衣人明白,姜碧狮已落实了姜笙儿的说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另一边的情况。
他们虽仍有些头昏脑涨,但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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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众人离开后不久,姜笙儿之前所站的悬崖边出现一青一皂两道人影,但两人看上去与离开的黑衣人并非一伙儿。
二人摘下青铜面具,同时望向脚下,眼中略带沉重。
青衣那个,年约四十,白面长须,身形挺拔,眼睛炯炯有神。
皂衣那个,与青衣年龄相仿,黑面蓬发,身材魁梧,目如铜铃。
青衣人手捋长须,正自沉吟。他身旁的皂衣人突然往前一步,作势就要冲下悬崖,青衣人急忙拽住。
“大哥,你拦俺作甚!俺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兴许还有救!”皂衣人看来是个急性子,火急火燎地喊道。
“已经晚了,”青衣人表情严肃,摇了摇头,“找到老二、老三,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什么!?这不白来了吗?”皂衣人脖子一扭,眼睛一瞪,语速更快了,“不行不行,俺得试试。陛下……”
“住口!”青衣人急忙喝止,面带怒色。
皂衣人听到呵斥也没生气,但脸上不服气,低声嘟囔:“就这样回去,俺可没脸见陛下。”
青衣人面有无奈,说道:“你没脸,我有脸?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他一脸忌惮,转头盯着氤氲雾气,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皂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手指朝悬崖下一点。
过了一会儿,皂衣人挠了挠头,面色古怪,说道:“这雾不仅致幻,竟还散气?”
青衣人点了点头,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抵挡这雾,但解开封印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皂衣人粗叹一声,知趣的不再出声儿。他胸中憋闷,看着崖壁向天边延伸,也不知哪里是个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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