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后座上的叶寰。
比起刚刚的剑拔弩张，此刻，他正在低头盘弄手机。
余尽良也从后视镜里望着后面那少年。
暂时忽略他的存在，他调低了音乐声，同乔安说话。
“歌剧下午2点开始，中午随便吃点。”
“嗯，”要是可以，其实这歌剧都可以不用听，“去上次那餐厅吧，离这不远。”
听口吻，两人不止约过一次饭。
叶寰收了手机，从网上搜了搜这人讯息，还真是上回创业大赛来学校的广告商之一。
吃饭的过程，比乔安想的还要难以进行。
有叶寰在，有些话都不好说。
叶寰非坐她身边，和余尽良之间，有股不可见的暗流涌动，反观余尽良，他好像对他的到来，也没有表现的多敌对。
这大概就是不同年龄之间，男人的区别。
饭桌上吃饭，余尽良还贴心地问起叶寰的情况，给他杯子里倒水，“叶小兄弟，和乔安是校友？”
叶寰喝着他倒来的茶，不拿好眼色看他，“乔安刚不是介绍过了吗，是他师兄，余先生你呢，和乔安什么关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说话总打直球，余尽良轻笑，“是乔安的相亲对象，接触有一段时间了，叶小兄弟下午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去听歌剧。”
乔安慢慢喝着茶，察觉身边的叶寰嗖的一个眼神忽瞄向了她。
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有相亲对象，这事很不好接受吗。
叶寰是眼见的不高兴了，连她都看得出来，余尽良也不例外。
他却还在说话，“哦，这票难约，应该是不能一起去了，一会儿吃完饭怎么走，要去哪，我和乔安去天成路，需不需要载你一程？”
一连串的话，说的叶寰火大。
他蹭的一声从桌子站了起来。
从乔安手上夺走了餐叉，拽着她的手，一脸不爽。
“出来，有话和你说。”
直接将她拽走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将她拉到了门外，这才松了手。
看过叶寰发过很多次火，这回好像是最严重的一次。
“相亲对象，乔安，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她不明所以，“都说了是家里给介绍的对象，今天来，就是想跟他说，以后要是没必要，可以减少来往，结果你非跟着来，这些话，我只好下午再说了。”
从未见一个人，他那火气可以升的那么快，也可以降的那么快。
上一秒还是火焰山压顶的模样，下一秒，气全消了。
说话声音都变了，不再那么跋扈，也不再粗着声音大嗓门，“哦，原来是来说这个，不早说。”
早怎么跟他说啊。
她们有熟到是可以随便说这些事的关系吗。
她虽然对于异性交往没有什么经验，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直直望着他消气的眼睛，疑惑渐起，“叶寰，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生气到直接拉着她便出来了，据她所知，他虽然脾气大，可并不是一个不顾忌场合的人。
“我，我生气了？”他开始嘴硬。
“嗯，”她点头，“生气了，生了不小的气，叶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在回避她的眼神，这很不正常。
“那我问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场面静了。
时间停止了。
叶寰转过了眼神，和她略显严肃的眸色对上。
只听得见自己扑腾扑腾在跳的心脏发出巨大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吃个饭还吃出毛病出来了，不吃了，进去吧，扫兴。”
转身，他就要进去，被她一把拉住衣袖，逼停了他的动作。
眸线再度上抬，她的神情是严肃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直咧咧的眼神，定在了他心上。
他躲闪了她的视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这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我看你真是糊涂了，恶心不恶心，以后别约饭了，问的什么问题，走了，这饭你们自己去吃吧，尽膈应人。”
气呼呼走掉了。
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好像真生气了啊。
对于她这个提的有些冒犯的问题，他挺不高兴。
唉，想不明白，慢慢回了餐厅。
回到座上，余尽良看她只一个人回来，问，“那位小兄弟呢。”
“哦，走了。”
可手机，好像还在桌上啊。
头疼了。
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拿。
因为叶寰这么一打岔，导致她整个下午都有些不在状态。
和余尽良的相约还要继续，他开着车，载着她去歌剧院。
路上，还是那首低放的音乐。
余尽良回过头来看她，伸手，将音乐声放低，“乔安，有些话我是想等听完歌剧之后再跟你说，仔细想想，不如现在跟你说。”
“嗯？”
“之前我答应家里和你相亲，主要还是碍于你的身份，乔安你是个好姑娘，我舅舅不知道你见过没有，他对你很是钟意，总说，叫我抽个时间带你和他见见。”
他舅舅，她好像没见过。
“我舅舅这个人，生意人，哪些东西看得重，哪些东西看得不重，他物化的太仔细，所以我必须向你道个歉，一边和你相亲，一边，我觉着，我犯了规，最近，我估摸着，我像是看上了个姑娘。”
“嗯？”
越听越不对劲了。
“有些东西太复杂，你不一定明白，上回跟你吃饭，那天她也来了，中途我说有事，其实是她出了事，路人和人撞了，人没什么大碍……我不想骗你，乔安，洛董和玉阿姨那边，我亲自去解释，我对不住你，喜欢一个人没法克制。”
她没声了。
余尽良的这声道歉出现的不早不晚，看着她的神色，从决定说这个话开始，便已经预测了接下来要承担的后果。
将车开进了小道，停在了路边。
“抱歉，乔安，我有很大责任。”
倘若他只是因为对一个人心动，觉得对不起她才向她道歉的话。
那她岂不是罪该万死。
毕竟，她连老公都有了。
“乔安，我舅舅对这个事不知情，我的事，我希望你别牵连他，他最近身体不好。”
乔安拨了拨自己的披肩发，摸了摸脑袋。
“你别急着道歉，其实，其实我对你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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