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进？南迁？还都？
一晃眼，赵构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半年之久了，但是一事无成，依旧毫无反攻之力，宗泽两个月前被擢为延康殿学士、京城留守、兼开封尹，如今在汴京倒干的轰轰烈烈，至于范讷，不战而逃，已被罢官流放。
“臣李纲启奏陛下：伪楚皇帝张邦昌，虽有定策之功，然其实为无奈，天下思赵，aq故而还政，其在太上皇一朝时屡屡谏言求和，今又犯大罪，不惩不足以服天下。”
赵构其实老早就想除掉张邦昌，只是苦于没有理由，现在才突然想起，历史上张邦昌的死比莫须有还要莫须有，史书仅得“诏数邦昌罪”五字，不知何罪，如今李纲上书，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下旨赐死张邦昌及王时雍、宋齐愈等，在朝中也没掀起什么波澜，一向和李纲不对付的汪伯彦都没有说话。
处理完张邦昌，去路问题自然又提上议程。
十二月正旦大朝会。
时入冬月，寒风刺骨，霜气阵阵，公鸡尚未打鸣，朝廷的官员们就已经准备上朝了。
寅时，陆陆续续有官员抵达宫门口，在一片寒暄中，侍御史就已经在开始纠察礼仪了，过几天就是建炎二年，这也是建炎元年最后一次朝会，这之后就是十五天的假期，因此朝臣们面色都不错，就连汪伯彦都罕见的给李纲打了打招呼，当然，李相公没有理会。
卯时，官员基本到齐，宫门开启，在周围侍御史的注视下，众大臣开始有条不紊的进入行在宫城。
赵构也早早起床开始梳妆打扮，宋朝的龙袍实际上没有龙，朝服以红色为主，还有一个白圈在脖颈出，谓之“方心曲领”。
赵构身着绛纱袍、蔽膝、方心曲领、通天冠，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另挂佩绶，看起来极为精神。
卯时三刻，赵构临朝，百官入殿。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叩拜恭迎赵构，除了这样大朝会以及祭祀时，宋朝官员面见皇帝都极少下跪，一般都是作揖行礼便可。
“众卿免礼！”赵构声若洪钟，为了这一刻，赵构练习了整整一个月。
“谢陛下。”众臣持笏起身，文武分列东西两侧面向皇帝站定。
赵构今天才算是真正体会到当皇帝的感觉，一个字，爽！大殿中少说也有二十多个人，这山呼起来还是很有感觉。
“咳咳，今日大朝会，主议一事，西进还是南迁！”初登基时，赵构想要往南跑，但是如今大不一样，秋粮入库，现在国库还算丰腴，再加上各路兵马都在周围，倒也不惧。
“陛下尚留南都，道路籍籍，咸以为陛下舍宗庙朝廷，使社稷无依，生灵失所仰戴。陛下宜亟回汴京，以慰元元之心。”一旁的蓝珪拿出一份奏折读给朝臣听，不用想，必然是宗泽的，又在劝赵构早日回京。
刚读完，蓝珪又取出一封继续读道：“国家结好金人，欲以息民，卒之劫掠侵欺，靡所不至，是守和议果不足以息民也。当时固有阿意顺旨以叨富贵者，亦有不相诡随以获罪戾者。陛下观之，昔富贵者为是乎？获罪戾者为是乎？今之言迁幸者，犹前之言和议为可行者也；今之言不可迁者，犹前日之言和议不可行者也。惟陛下熟思而审用之。且京师二百年积累之基业，陛下奈何轻弃以遗敌国乎。”同样是宗泽的。
像这样的奏折，赵构一个月内能收到八九份，自宗泽上任京城留守以来，赵构总共收到了二十三份，让赵构头疼不已。
“前日宗相公遣使来报，击败完颜宗弼大军，算是不大不小的捷报吧，众卿家议一议，是该回京还是西进、南迁？”赵构坐在御座上看着窃窃私语的群臣，开始翻阅起奏折来。
很快就有一个人准备出列，但是旁边同样身着紫袍的官员抢先一步走到殿中央拱手道：“臣以为当南迁，巡幸江淮，驻跸扬州，这其一，乃是金人太强，宗泽虽侥幸得胜，却并非长久之计，臣窃闻宗泽之兵，皆山贼、叛军、匪寇、地痞等，待金人大兵来攻，其师必溃，望陛下三思。”看这语调，就知道必然是汪伯彦，如今正任同知枢密院事，掌管全国军队。
“哼，荒谬至极！”一旁的李纲被别人抢了先自然不爽，再加上是面对政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上前一步说道：“金人强，莫非我朝弱乎？今百姓思君，万民翘首以盼，正该提兵返京，巩固两河，抵御金兵，若再言退，置中原百姓于何地？”
“启禀陛下，臣以为当西进荆襄，连结川陕，巩固腹心，整军备战，等待时机。”说话的是尚书右丞朱胜非。
“臣以为两河诸郡宜降蜡书，许以世袭，使各坚守。陕西、山东、淮南诸路，并令增陴浚隍，徙民入城为清野计。命大臣留守汴京，车驾当早幸江宁。”说话者是归朝不久的卫肤敏，官居卫尉少卿，他这话的意思讲就是不放弃中原，派重臣驻守，但皇帝要去江宁府避乱，江宁府也就是后世的南京。他这番话算是半个主和派了。
“今敌强我弱，当暂避锋芒，练兵、筹饷、聚将、养民，待数载后则攻守之势异也，且行南渡，立都江宁。”这是尚书左丞许景衡，这番话也算是半个主和派，但此和与汪、黄之和大不相同，此和是暂避锋芒，图谋北伐，汪伯彦和黄潜善是割地赔款，让出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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