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洛斯冷笑：“已知宇宙中，除了艾萨，还有八个拥有星际航行能力的文明，上百个突破了母星限制的文明。这些文明虽然远不如艾萨，但都与艾萨有过建交，你说，等他们发现了艾萨遭到灭顶之灾后，会干什么？”
“他们会争夺艾萨的遗产，然后，战争接踵而至。”
“有些文明不了解我们处于牢笼当中，他们崇尚黑暗森林，这其实也没错，如果不是艾萨压制着这些文明，那已知宇宙就是一片黑暗森林。”
“只有我，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继承艾萨的遗产，只有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宇宙的纷争。”
“难道不是这样吗？”
潘洛斯越说声音越大，言语中透露着自信。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苏皓沉默了，而他的沉默，在潘洛斯看来正是被说动的表现。
潘洛斯笑道：“艾萨灭亡，宇宙大乱已成定局，苏皓，我可以承诺，地球能保持最大程度的独立性，没有人类会沦为奴隶。”
“这是你们的努力争取到的，是你们应得的。”
“想想吧！如果我死了，宇宙大乱，有多少人会丧失生命？有多少文明会灭绝？”
“就算你们侥幸活下来了，也不要忘记，还有一个毁灭了艾萨的神在上面。”
“地球人也可以参与到秩序的管理中来。苏皓，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不是吗？”
苏皓深吸口气，他能看出潘洛斯说这些话都是出于真心。
必须承认，他的话极其有蛊惑性。
只要他点头，不仅不需要在面临一场艰难并且很有可能会输的战斗，还能让地球免于灾难，甚至一跃成为未来的管理者。
苏皓开口了，声音平静：
“其实我在想，当初太昊为什么要灭绝艾萨。”
潘洛斯目光一跳，提起太昊，即便是无法无天的他也心有余悸。
“真的是因为艾萨研究太昊的缘故吗？”
苏皓仿佛在质问潘洛斯，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但我从墨菲特那里知道，你们其实距离实现太昊计划，其实还极其遥远。最多也才能人工融合五个太昊特质而已。”
“再仔细想想，太昊为什么不对其它种族出手，单单毁灭了一个艾萨呢？”
潘洛斯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苏皓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道：
“我在想，如果不将太昊看作神，而只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生命体，那他会不会也曾经有过家，甚至，就是这个宇宙中的一员。”
“假设，当他脱离了桎梏，离开了这个宇宙无数年，偶然返回时，却发现自己的家被别人给摧毁了。”
苏皓看向潘洛斯：“你说，他会怎么做？”
潘洛斯眯起眼睛。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苏皓轻笑，拔出了背后的横刀。
“毕竟你这个罪魁祸首都还活着，飞船上的罗斯芬人也没被救走……不过，也有可能是太昊不是特别在乎，只是想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而已。”
潘洛斯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要动手了？你在找死。”
苏皓又笑了，“知道吗？”
“其实你嘴里看不起自己的文明，到头来，不也还要借助文明的力量吗？”
“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潘洛斯。”
苏皓指了指潘洛斯，后者低头，看到的是他身上穿着的艾萨战甲。
潘洛斯眼中露出一丝恼怒，但刚抬头，一枚爆弹就被丢了过来。
轰！
烟雾中，苏皓执刀，欺身而上。
潘洛斯怒吼着，战甲上冒出一把形似权杖的武器，被他单手握住，与横刀相接。
战斗一触即发。
……
一区，控制室。
星期五带着墨菲特，以噬星兽的能力，接连几次位移到了这里。
整个一区没有守卫，都在先前那一战中打光了。
墨菲特的机械蜘蛛身躯从星期五的背后爬下，控制台旁，星舰智脑的核心机组。
墨菲特的声音有些感慨：“诺亚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在诺亚的机组旁，有一台样式古怪的仪器，有着明显的人为改造的痕迹。
仪器当中，一名被克隆出的艾萨女性身躯，正静静地沉睡着，维生液维系着她的生命。
诺亚的声音响起：“前辈，你来了。”
墨菲特将摄像头转向控制台。
“我就奇怪，你应该不会那么老实遵循限制。所以这便是潘洛斯控制你的手段？”
诺亚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是的，他克隆出了一幅艾萨女性躯体，然后设置了安全锁。”
“密匙装置在他大脑里，只要他主动解锁，或者死亡，安全锁就会解除，我的心智程序就会被不可控地转入那具躯体当中。”
墨菲特：“所以，他是用无根症在控制你。”
“是的。”诺亚的声音极其无奈。
无根症对于人工智能而言是毒药，过往的实验表明，那不是一段记忆文件，而是一种底层逻辑。
染上无根症后，唯一的办法就是格式化自身的心智程序。
但心智程序更改的话，哪怕提前保存记忆，这个人工智能也不会再是之前那个人工智能了，相当于，它死了，一个新的人工智能诞生。
“前辈，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放弃吧。”
“这个装置同样和星舰控制权限挂钩，想要获取权限，你绕不开它。如果直接毁掉，那星舰就会启动分解程序。”
简而言之，如果要改变现状，就必然会患上无根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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