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几天后，就真的。
只剩下淡淡的某一个记忆的锚点。
再往后，直到刚刚被悉达提到，他试着一回想。
那一个记忆中的锚点，似乎与那些失意、沮丧的记忆锚点也相差无几，只是一个点在记忆当中。
而且，似乎这种快乐、短暂的喜悦之情的记忆点，还比不上艹淡的记忆清晰与深刻。
接着，是王维长长的沉默。
一时间，这月光映射下，清晰可见的山顶屋子当中。有一种静谧在静静的流淌着。
这时候。
悉达淡淡的声音，犹如那深沉的静谧一样，缓缓的流淌进王维的耳中。
“不知道为什么。
大卫。
在你面前，我总是愿意多开口。
对于给你的问题，我想到一个故事可以讲给你听。
希望能再帮助你获得一些启发。
那是在我们世界，古早时候。
发生过的一位求索智慧的年轻人，就在这座最高峰发生的故事。
我们脚下的最高峰，在比古早还早的，亘古时候，其实并不存在。
最高峰之前，是一个普通的高山，并不如何起眼。
只是在周围居住的部落与人群中，流传着一些，关于普通高山的传说。
那个时候。
高山的巍峨与宏大，总是会带来在原始生活人们，一些遐思、畅想。
他们想象他们的智慧都是由这一座高山所开启。
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这样形成一种既定‘概念’的人群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年轻人。
善于反思的年轻人。
他并没有像他之前的许多‘迷茫相信’、‘不了解就相信’稍稍有所怀疑反思自身的前辈们一样。
在怀疑的时候从人群中跳出来，并没有再跳回去继续以前迷茫的相信，他不想过那种懵懂、或者说糊涂的生活。
年轻人因为对自己深刻的反省与质问。
散发出一些想法。
但是，他总也无法找出答案。
于是他远远的看到普通的‘高山’在太阳照耀下，好似散发着如火焰一般智慧的光芒。
熠熠生辉。
于是他对那座高山，突然产生一种巨大的疑惑。
这些，都是从何而来。
还有他本身——我自己。
从何而来？
他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忽略这个最简单最根本的问题。
‘我是谁？’
接着他接受内心的呼唤，来到高山进行独自生活，独自参问自己。
到底是如何出生。
在母亲生出他之前，他又在哪里？
如果在，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着？
如果不在，又以什么样的方式不存在？
可是他如何思索都找不到答案。
有一天，他在高山漫步的时候，忽的脚一滑，摔下去山崖。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和一瞬间的灵光一现，抓住抑制从山崖横生出去的枝杈。
他坚持了几分钟。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发现有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他的脚会滑一下？
是因为山崖有个缺口？还是因为他今天注定要走到这个缺口处滑一跤？
而这样的问题，又将他代入到他一直思索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
山崖和他。
为什么会存在。
凭什么存在。
他怎么清楚的知道，他与山都存在？”
“又是几分钟后，他坚持不住的手臂打断他的思绪。
他知道如果不想着先自救，以后都不会有机会思考那些令人感觉，好似一个海中漩涡一样巨大吸引力的问题了。
于是他呼喊到救命。
可是高山之上除了他，鲜有人去。
没人救他的命。”
“于是他把握住之前那忽然踩空滑跤、与掉落山崖却恰好有一个枝杈能够让他把握不用立即摔死时，那一现的灵光。
于是他这样向不知名的力量祈愿：
‘请在看不见的，冥冥之中的力量，帮助我可以活下来继续探索那些不得不探索的问题。
请帮助我。’”
“于是，真的有一个声音就在此时，于他的心中响起。
我可以帮助你。
但是，你必须放手。”
“年轻人惊呆。
要他放手，不是直接会死去？
于是他想，或许是他在生死之间出现的幻觉在回答他。
就这样他，沉默下来。”
“又过去几分钟，年轻人终于到达极限，他忍不住再一次的向之前回答他的那个声音的源头问询：
不知名的力量，你是否还在。再次请你帮助我。”
“又一次的，那个他内心深处，响起那一个声音：
‘我在，但是你必须放手，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年轻人没有松开他的手。
并且短暂的沉默过后。
他问出另一个问题：‘除了那冥冥中，看不见的力量。
还有其他的力量，可以帮助我吗？’”
“故事到此结束。
我很钟意这个故事，它说出我们真实的一面。
有时候，发生的事，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
如果我们远离欲求。
和欲求所带来的一系列延伸与反射。
失望，不满都在这些当中。
如果没有这些，我们就自由了。
没有欲求，就是自由……”
——呵呵呵，除了智慧这一最不可思议的力量，还有其他吗？”
王维若有所思。
转而问道：“听您的这故事，寓意很多。
其中远离欲求，就能获得自由，证明到智慧。
就这么简单？有这么简单？”
悉达：“简单的，才是可定肯定的、确定的、复杂的反而是最远之路。
不知道为何，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简单又容易的。
简单的看起来好似只有一点非常之小。
微不足道。
但是简单的，就像一粒种子，最后总能长成参天巨树。
向往的话，就给自己一次机会，跃入那永恒。”
……
场间又陷入那寂静的氛围。
圆月也愈发的光亮。
月芒静静流淌，直至王维恍惚中天色渐明。
不经意惊鸿一瞥中，当天边出现日月同辉的画面时，王维才从一种被包裹的放松与恍惚中。
完全的清醒过来。
不知何时，圣者悉达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而在其身后一直默默无言，盘坐的然吉也还在闭着眼。
“师兄。”
王维轻叫一声。
然吉应声而起，也是有些茫然的看看四周。
那种眼神分明写着，怎么一闭眼一睁眼，天色都已变作晨光熹微。
“嗯？大卫，贤侄师弟，老师他人呢。”
“呃，圣者悉达……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我还想问问师兄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维说着说着，瞳孔逐渐放大。
因他看见然吉小孩子般的身形，也像是他印象中，那驺虞皮毛变成驺虞时，好像酵母面包被烘烤一下膨胀一样。
不，更是夸张，充气气球一样。
紧接着。
周围这一间位于最高峰之上的屋子，也开始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而这种飘忽不定好似同屏共振似的，一直传播、传播。
到天边那‘日月同辉’的景象也同样如此！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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