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
哥哥。
……
这些话，像是惊动了某种机关装置似的，只要有人试图打开，她的心口就是无法抑制的疼痛。
黎绿脸色猛地一白，明明是大冬天，额头却是冒出点点细汗，她抱着脑袋，不停喃喃：“谢行，哥哥……”
说完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江野一把将黎绿抢到怀中，声音带着浓浓怒火，“谢行，你他妈对江莱莱做了什么？”
眼下却是不是交谈的好时机，黎绿还在晕着，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了医院。
从检查到问诊，一系列程序不超过一个小时，医生说：“病人脑里的瘀血还没有化开，她可能是想到了曾经不愉快的事情，刺激之下导致的昏厥。”
医生说到这里，又笑了笑说：“对于失去记忆的病人来说，偶尔经受一下刺激反而有助于记忆恢复，家属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住院休养一周就好了。”
“……”
等医生离开后，病房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几秒，江野眸色沉沉看向谢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江莱莱一听见你的名字，就会受刺激？”
“还不明白吗？”面对江野，谢行脸上表情毫无波动，“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叫江莱莱。”
“你忘了我之前委托你的事情了吗？”
江野瞳孔微缩。
那天谢行打电话说的话，在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我女朋友丢了。”
“我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她叫黎绿，如果你找到她，记得第一时间和我打电话。”
“……”
“江野，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谢行死死盯着对方，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江野久久未回过神。
原来小呆子就是黎绿。
江莱莱，是他好兄弟丢失在外的女朋友。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江野绷紧了脸色，冷笑一声：“我管你是怎么说的，她是我救下来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黎绿，只有江莱莱。”
谢行眼底一寒，“江野，你这是在找死。”
两人针锋相对，眼看战争一触即发，身后传来一道响声，是黎绿醒过来了。
“江野哥哥……”
她醒来下意识喊的人是江野。
谢行倏地一僵，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江野快步走到病床前，“我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黎绿直接就扑在了他怀里，哭着说：“江野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控制不住心痛，就好像……以前真的见过他一样。”
岂止是见过，曾经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这番话，成功让两人都变了变脸色。
江野心下一沉，面色却不愿表露半分，只是道：“他是你以前认识的人，江莱莱，你告诉我，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这话可谓是心机至极。
没有了以前记忆的黎绿，喜欢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尽管谢行心里多少猜到了答案，却仍是升起了不合时宜的期许，他不相信，那么爱他的黎绿，会半点想不起来他们的曾经。
黎绿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对江野说：“当然是你啊。”
“江野哥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啊？”
江野唇角微微一勾，将少女揽在怀里，“因为有不识趣的人出现了。”
两人亲昵无间，不远处的谢行一言不语，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沉默的雕像。
黎绿似乎这才注意到了他，又往江野怀里缩了缩，小声说：“他怎么还在这里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就觉得心里好烦。”
烦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江野哥哥，你让他走不好不好？”
江野看向谢行的眼神带着警惕，却是勾了勾唇，“还不走吗？”
“你没听见我女朋友说的话吗？她讨厌你。”
“……”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了两人这里，却是完全反了过来。
谢行没有说话，眼底的阴云密布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没有理会江野的挑衅，而是直直看向黎绿，哑声道：“黎绿，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从游轮上跳下去后，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黎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就泪流了满面，她哭着说：“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很讨厌，我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人谈恋爱？你快滚啊……”
“……”
医院外下起了淅沥沥的雨，谢行走出来后，感到浑身发冷。
他仰头看了看天，大颗雨滴落入了眼中，顺着从眼尾滑落。
脑海里浮现起少女曾经的话。
“哥哥，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谢行，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
曾经回归到现实，少女对江野那种不加掩饰的依赖，深深地刺痛了谢行。
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黎绿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是属于他的，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
秘书搭着伞走近，小心翼翼地问，“小谢总，您刚才见的那个女孩，就是小谢夫人吗？”
“嗯。”
秘书又问：“她不肯跟您回来吗？”
这话简直就是踩到了雷点上。
谢行淡淡看了他一眼。
秘书后背一凉，感到头皮发麻。
过了半晌，他才听见小谢总的声音响起，似是从远处传来，“查一查黎绿消失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务必做到事无巨细。”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跟他回家。
“……”
谢行离开后，江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是一片阴沉。
他以为天真单纯的女朋友，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黎绿。
这个名字在圈里太过响亮，江野想没有印象都不行。
传言，她当过傅时寒的情人，后来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谢行也对她死心塌地，刚才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
换做以前，这样的女人他碰都不会碰，但老天爷似乎格外喜欢跟人开玩笑。
江野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和那样一个颇有手段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又想到她跟谢行的那段过往，心下又是一阵嫉妒。
“江野哥哥，你怎么了？”黎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安，小小声问：“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野收回眼神，声音淡了不少，“江莱莱，你最好老实点。”
“如果让我发现你跟外面的野男人不清不白，别怪我对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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