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只是慌忙中瞥了一眼,便猜到,他们便是原教国的巫师,最早被黑雾统治的超凡。
之前原教国明面上只有七位超凡巫师,此时却一下窜出来十一位,也是令万妖国三位超凡大妖大吃一惊。
王川倒是比较能够接受,毕竟【斩妖】中,黑雾就曾提供给杨昌快速提升境界的方法,成仙虽然是假的,但速升却是真的。
而且原教国不知道已经沦陷多少年,多冒出四位超凡,也是情理之中,并不算夸张。
不过十一位巫师加上天狼一起追杀他,还真是苦不堪言。
若不是他不惜消耗寿元来换取速度,他早就被巫师的法术击中了。
不过他虽然破境窥天拥有近千年寿元,但如此消耗,他也有些吃不消。
他不止一次看向挂在自己腰间的狼妃,且不止一次在脑海中闪过将她踹下去的念头,但一想到在自己抽身乏力的时候,是她冒着危险救下的李朝典,他的脚说什么也落不下去。
“坏了!”
就在王川犹豫之际,他突然发现,黑雾竟然不再追杀叶永仙,而是调转方向朝着自己冲来。
糟了糟了!一定是他发现我才是暗月降临的最大阻碍,问虚境亲自出手,还真是看得起我!
王川心里叫苦,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雾离自己越来越近,叶永仙反应过来在后追赶,却始终差了一步。
前有黑雾,后有十二超凡,以他重伤之躯,倒也死得其所,只是难免有些憋屈,身为往生者本应先发制人,却被人群殴致死。
这还得多亏了李朝典啊,非要睡人皇妃,若不然远在原教国的黑雾,不可能发现他在万妖国蹦跶。
现在倒好,你跟你的小情人葬在一起,而我却要自立坟头。
王川摇头一叹,将李朝典连同吓晕的狼妃一起送到地面,而自己则准备在临死前给黑雾来上一剑。
死不怕,一个周目罢了,但就算是死,他也要黑雾疼上三天。
“山主!回大夏,替我转告宗圣,秦凡在此谢过!”
话罢,他也不看叶永仙神色,横剑于胸前,以灵气为剑身,寿元为剑刃,看着即将到来的黑雾,欲一剑斩之。
这一剑下去,及便是黑雾,怕是也要修养三天。
“秦凡!”
自叶永仙出现,这是他第一次放声怒吼,他始终坚定的眼神,此时竟然有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惊慌。
他隔空连连挥剑,试图阻止黑雾,可后者却直接将他无视,眼中只有王川。
他要杀王川,叶永仙都留不住。
王川嘴角上扬,似是在对二周目告别,虽然失败了,但好在没有一周目那般痛苦,又没能和夏月儿长相厮守,真是遗憾。
他的发白了,寿元全部凝聚在剑刃上,抬手,剑落……
“老夫还没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家伙逞能了?”
“嗯?”
王川感觉自己持剑的手竟然无法落下,下一刻剑刃上的寿元如潮水般倒退进自己体内,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厚重的声音。
“安心等着,老夫不会让你死的,你命不该绝,这个世界还需要你!”
“宗圣!”
“安心。”
挺着大肚子的曾参将王川护在身后,看了眼黑雾,眼中那片柔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冷漠。
“你就是天尊一直找寻的不祥之物?”
“可以说算是。”
宗圣板着脸:“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以,当然老夫来此不是为了跟你掰扯这些,我要带走秦凡,你可有异议?”
“区区儒家圣人也敢如此猖狂!”黑雾冷哼,丝毫没把宗圣放在眼里。
见他反应,王川有些诧异,方才黑雾在提及宗圣的时候,明明有一些忌惮的情绪,怎么两人相遇,他反倒是不怕了。
联想到之前的担忧,王川在空中忍不住一颤:“难道说他……”
他要说什么,却被宗圣打断:“叶永仙,你带秦凡先走,回到大夏后,先去天山,天尊那里也不好过。”
王川吼道:“宗圣!黑雾他不是……”
曾参摇头:“我知道。”
“去吧,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事已至此,虽与你所想有些出入,但不一定它就是错的,接下的路,你还要自己走。”
王川还想说什么,却被叶永仙强行带走,后者没有多问宗圣,仿佛之前两人早有商议。
该死该死!
望着方才一心要杀自己,此时却迟迟没有动作的黑雾,王川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他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
因为从一开始黑雾的目标既不是叶永仙,也不是他王川,而是从未露面的宗圣曾参。
王川望着阴谋得逞的黑雾,目眦欲裂,他知道叶永仙会来救自己,甚至知道宗圣会帮叶永仙重回巅峰,他所展现的一切以及原教国巫师最后出手,都是为了引宗圣现身。
黑雾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便是宗圣。
而这一切,他却迟迟没有差距。
是啊,一个秦凡,一个叶永仙如何比得了儒家圣人,毕竟只有圣人具备抹杀他的能力。
他为了引宗圣现身,煞费苦心,之前的震惊是假的,忌惮是假的,甚至连实力都是假的……
他之所以敢直面宗圣,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连儒家圣人也无法踏入的,一品第三境,天命境。
宗圣似早有预感,应是昨夜大梦知天命,才有今日之事,方才之言。
他连儒圣的兵器二人夺都没有带着,说明他早就预见自己此行的结局。
这一日,圣人陨。
……
叶永仙一路带着王川回到大夏境内,而禹帝早已在边境等候多时。
见只有他二人归来,且王川脸色十分难看,禹帝心里顿时一沉,艰难开口:“叶前辈,宗圣他……”
叶永仙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滴答!滴答!
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却突然下起了雨。
雨水落在地上,却将大地染成红色,那雨竟是鲜如血色。
天降血雨,天道泣,大地殇。
圣人……陨落了吗?
禹帝任血雨打湿锦袍,转身朝着万妖国的方向,深深一拜。
这一拜,为大夏,这一拜,为天下苍生!
“宗圣陨落了,接下来的路要靠我们自己了。”王川面色平静,已经恢复如常,宗圣为救他而死,他自然要把重担扛在肩上。
禹帝看了他一眼,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王川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他没有将宗圣最后的叮嘱告知禹帝,因为他怀疑大夏境内存在黑雾的眼线,不然对方不可能知道他与宗圣有渊源。
从现在开始,他会提防所有人。
把昏迷的狼妃与李朝典交给禹帝后,他与叶永仙一起去了道门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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