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快快道来。”姜法曹说。
“是，大人。”朱贵紫接着说，“我最先听到的是葛老夫人对江伯的说辞，‘江管家老了，不适合这里了，可我多次暗示他，他却总装作不知。’
“然后我又听到谷氏和江伯抱怨说，‘我可是勤勤恳恳干了十年，我从家乡投奔她，可不是要在这当一辈子厨娘。’
“然后就是老夫人的两个婢女在北池桂花树下摘桂花的聊天。”
“‘这里可真累，老夫人这么富有，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婢女，别馆上下粗活细活都是我们在做，别家府邸的婢女还能得空玩耍’
“‘哎，能怎么办呢，但凡我们能像扁扁小姐那么有福，也不至于受累了，大概命运如此吧。’
“‘喂，谷大娘，这是刚摘好的桂花，老夫人嘱咐趁着新鲜让您赶紧做成菊花糖，她晚上等着吃新鲜的。’
“‘菊花糖，菊花糖，又是菊花糖。’
“‘谷大娘好像不开心。’
“‘嗯……’
“还有一日，我突然见葛老夫人的外孙燕缭基来了，他极少来抱月别馆，但没待一会就走了，葛老夫人对我说，‘哎这孩子，身体太虚弱，怪不得他娘不让她操劳茶叶庄生意。’
“还有葛公子，也就是燕缭骃，他来的次数倒是比燕缭基多一些，不过每次他来也都是沉浸在他的收藏里，他在抱月别馆有一间很大的收藏室，就在对面天人阁。”
“你去看过他的古董收藏吗？”裴孝尼突然问了一句。
“哦，去过一次。”朱贵紫显得有一丝惊讶。
我说过孝尼很擅长从细微的细节嗅出可疑的地方，朱贵紫相公在第一次拜访孝尼时就很清楚，此时他不该撒谎的。不过他还很镇静，接着说了下去。
“葛老夫人的大女儿，老夫人常说最像她的就是大女儿，曾一度想将丝绸庄的家业交给她，可是不知怎么，此事就搁浅了。”
“还有老夫人的两个儿子，老夫人也是诸多不满意。”
姜韧愚有些不满地说：“照你这么说，抱月别馆上上下下都对老夫人心怀不满，可是说到谋杀，这些却也够不上直接的谋杀动机。”
裴孝尼说：“不过涉及到继承家业，她的两个儿子都有动机，大儿子燕丝信因母亲一直不给实权，虽然他不承认和葛老夫人的谈话是为了此事，但当晚他与葛老夫人谈话后满脸愠色；而小儿子燕丝义一直向母亲要资助，刚刚我已从小姑娘扁扁口中得知，葛老夫人会取消给小儿子的资助，也就是说他也有动机。不过看这情况，葛老太太似乎是在清理门户。”
“那你对葛老夫人可说过什么？”孝尼问朱贵紫。
“对于仆人么，谁还没有句怨言，对于老夫人的家务事，我就不便多言了。”朱贵紫说。
“方才你提到曾去过燕缭骃的古董收藏室，可有何有趣的物件吗？”孝尼又问。
“哦，都有趣，葛公子收藏的都是各种精品。”
“哈。”孝尼笑道。
“那么，朱相公，究竟你是如何知道葛老夫人之死的？”姜韧愚有些不耐烦了。
“大人息怒，前面陈述正和葛老夫人之死有密切关系，就如裴公子所说，葛老夫人似在清理门户。”朱贵紫说。
“此话怎讲？”姜韧愚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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