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教师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就连灯也没开，只剩下吕福生和白柯两人。
都是按时下班的好老师啊。
吕福生感慨一句。
不过不得不说，这也为吕福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提供了不少方便……至少避免了行家在现场看出来什么。
虽然说，吕福生估计也没谁能看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能保险一点是一点。
“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找你吗？”
吕福生坐下后，看向白柯的眼睛问道。
少年的眼眸是一片纯粹如同星空般的黑色，而在漆黑的深处，一抹猩红一闪而逝。
“恢复的不错嘛，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踏雪揉了揉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唔……因为上课睡觉？”
因为上课姗姗来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喝茶谈心。
这样的事情，白柯……不能说经验老道吧，只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时不时就被拉出去开会训练什么的，再回来已经过了四五节课……
然后就被班主任拉去教训，因为工作的保密性，现阶段他甚至不能公布身份。
简单来说，百口莫辩，属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国家神秘现象调查局误我啊！
问题是……少年每次都只能老老实实地挨批，然后带着委屈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吕福生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迟到这事儿嘛……”
要来了要来了！
经典开头！
白柯秀气的眉头微皱，委屈巴巴。
沉吟片刻，吕福生再次开口。
在占用了亿点点白踏雪的私人时间，讲了讲诸如上课不能睡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大道理后，吕福生大手一挥，放人。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对老吕的小动作毫无察觉的白柯微微鞠躬道了句谢，如蒙大赦般走出了教师办公室。
看了看天色，太阳的余晖早已消失，远处的天际已然是一片漆黑。
还以为新来的老师和别的老师会有些不一样呢，结果反而更啰嗦……少年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不过不管怎么说，迟到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国家神秘现象调查局误我啊！
算了，都快晚自习了，先去食堂填饱肚子吧。
白柯挠了挠头，哼着歌回到教室，拿上了自己的饭卡。
等等。
少年忽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一道身影？
“呀~小鬼，你终于发现咱了~”
“卧槽！！！你是什么啊！！！”
按下白柯不提，咱们的刚刚帮助了自己的学生解决困难的热心吕老师此时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
我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神啊。
送走了麻木的白柯，吕福生划拉着手机感慨一句，面前本该装着早已凉透的白开水的杯子里，散发出淡淡的热气和茶香。
因为午饭吃撑了，他并不急着去吃晚饭，再加上今晚的晚自习也归自己管。
吕福生决定，今儿就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孙子兵法，消磨时间等到晚自习。
顺便反向窃听一下来监视自己那俩货。
真是充实且悠闲的退休生活啊。
灵性触手顺着窃听器的信号延伸，耳边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姜自在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两个小时了……我都开好几把王者了，老宋，他说完没？”
“……刚说完。”宋常静沉默了片刻，闷闷地开口。
他感觉自己听了两个小时废话，但又不完全是废话……简评，华而不实的心灵鸡汤。
“等等，两个小时？”
宋常静一贯冷静的声音骤然变得激动而急切：“老姜老姜，你快查查，旁边那家超市的菜品折扣还有不？”
顿了一下，姜自在的语气也变得急促：“还有，还有一个小时……老宋，快走快走，我今晚不想吃泡面了啊……哪有让病人天天陪着他们一起吃泡面的。”
“说的好像谁想似的……快去快去……走走走，诶等等，带上监听器！”
随后就是一阵嘈杂，大力关门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6”
吕福生沉默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感情我还耽误你们下班买菜了是吧？
你们成功毁掉了我对神调局的所有高大神秘的想象……
接下来的内容八成是购买折扣菜品的历程，吕福生自问没兴趣，也不想知道，干脆直接将小巧的窃听器扔进了兜里，拿出红笔写写画画，开始备课。
我真称职.JPG。
……
“远行慎独，不应身后诡声，则免于祸……”
夜凉如水，月色撩人，高三六班的教室内，经过吕福生的动员后，本不曾有过的朗朗读书声响彻云霄。
只能说，说客特性立大功。
推开门，折返到教室的窗外背着手悄悄看了好一会儿，某个老硬币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直奔操场去了。
距离晚读结束还有30分钟，而没有散步摸鱼的退休生活是不完满的。
你们的吕老师散步去辣！
江城一中的操场空无一人，晚风吹拂着两旁种植的树木，传来淡淡的草木清香，吕福生不紧不慢地走着，灵性触手自由地延伸，衍生。
好饿……好饿！
猛然间，吕福生伸出的灵性触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巨大的污染，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饿意。
受到这股污染的影响，仿佛是源自于肉身觅食充饥的本能，吕福生缓缓低头，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就要开始撕扯。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被他身体里的疯狂和禁忌的知识生生压了下去。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吕福生皱了皱眉。
虽然说自己的这具身体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凡人，但这可是完完全全由灰雾塑造的躯壳，已经可以免疫大部分的物理伤害以及污染的影响了，但在那一瞬间，居然还是差点着了道儿。
什么东西有这么大能耐？
吕福生皱了皱眉头，看向污染源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江城一中的校门。
过去看看。
做出了决定，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艺高人胆大的热心群众吕福生收缩起灵性触手，隐蔽身形，二话不说就向着校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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