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兵器铺，凤羽往一处后巷走去，到了偏僻处，将那把木剑往乐归手中一扔，“把后面的尾巴解决了”
乐归神情一怔：什么是解决了？
越灵清解释：“后面有坏人跟着咱们，你吓唬吓唬他们，也不要打得太重了”
乐归虽然才十二岁，奈何他师从长源啊，后山祠堂和长生殿的灵器不知被他毁坏了多少，只是以前乐归一讨要什么的时候，凤羽根本不在意他要的是什么，只是受不了他的结巴，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
“坏人吗？”
他见越灵清点头，将手中的灯笼和糖人递到越灵清手中。
天光昏暗，一阵叮铃咣啷伴着惨叫声在小巷中响起，乐归拍拍袖子淡然的从昏暗的巷子中走出来。
“走吧”
凤羽挑眉：前途无量啊···
三人悠哉悠哉的继续逛，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小二还守在院门口。
“小公子回来了？热水都备好了，可要送过去？”
凤羽和乐归往里走，越灵清留下来说话：“送进去吧，明日一早给我们备素餐，另外再准备一些卤菜，装个食盒”
“小公子放心，一定都准备最好的”
越灵清又嘱咐一句：“素食一定要干净，不能沾一点荤腥”
“小的记下了，一定特意叮嘱厨房”
越灵清点点头，走了进去。凤羽长久没下山，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还有了一种久违的新鲜感。
她趴在桌子前看着那盏灯笼，脑子里都是那年江行舟给她买灯笼的场景。
越灵深扫了一眼凤羽腰带，眸子一凝：“怎么少了一颗珠子？”
凤羽指指正啃糖人啃的用心的乐归：“买糖人了”
正在嚼糖人的乐归住了口，随后又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一颗珠子就买了三个糖人？”凤羽又趴回了桌子上，难得回了一句：“吃了三碗馄饨你还付了一片金叶子呢？”
越灵清心道，那是因为看你喜欢吃，那是给人家打赏的。
他有些生气，那珠子是听雨以防万一缀在凤羽腰带上的，她说就算乾坤袋丢了，腰带总不会丢吧？索性将那南海鲛珠当做装饰在凤羽的腰带上缀了一圈。
“你别吃了，晚上吃多了糖不好，快去洗漱”
乐归将手里的糖人放到一个盘子里，就要去洗手，越灵清指着旁边的一间房：“咱们住那里”
他安排了乐归，随后给凤羽打水，凤羽摆摆手：“你去睡觉吧，我自己来就行”
越灵清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边看灯笼的凤羽，走了出去。
凤羽起身看了一眼，洗漱一番，进入了梦乡。
雾气朦朦，偌大的梧桐林中只有两个身影，一个在树上睡觉，一个在旁边守着。
那睡着的人终于醒来，她似是还有些不清醒，她迷迷糊糊唤道：“净昭？”
一旁的少年温声道：“是我，你睡了许久，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不想喝”
“那等你起来，我给你煮茶，是今年的新茶”
少女眸若星辰，好看的紧，她没有起身，嗡声问道：“你们浮玉殿的大神官是不来接你了吗？”
她说完，眸子又缓缓合上，似是又要睡去。
少年微微倾身，低声道：“是我不想走”，微风吹过，也不知那少女有没有听见，少年温柔的看着少女嘴角的一抹笑。
天光大亮，凤羽睁开眸子，这次她记住了，原来，他名唤净昭。
这三年来，她不断梦见梧桐林，梦见一名少年，只是永远看不清他的面容，醒来也记不得他的名字，唯有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些梦，是前世吗？
她写了三年的札记，这三年的札记，除了去天玄的那一段，余下的全是她的梦境，她想着有一天，总会将这些梦境拼起来。
“阿~姐”
外面拖着长音的乐归喊道，随后房门被打开了。
“阿~姐，起床”
凤羽偏过头来看那小胖童，他又换一身簇新的绿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发带绑着。
平日在长生殿，谁也不会叫她起床，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他带出来？乐归一见凤羽的眼神，转身跑了····
啊啊啊····殿主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他卖了···
凤羽呆愣了一瞬，她什么也没做啊，跑什么？凤羽刚一起身，嘴角漫上了笑意，一只幼小的灵蝶缓缓从屋外飞进来。
凤羽接到手上，凝神细听：阿羽，我来找你了…
阿羽，我来找你了
这是凤羽三年来听得最动听的一句话。凤羽伸手戳了戳：“他现在在哪？”
“那按照行程，我们去郁州城等他”
灵蝶扑闪了两下，凤羽将它收入心口。
用早饭的时候，乐归一直拿眼偷看凤羽，凤羽等自己吃完才问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乐归手一缩：“你~会不会，把我，卖了？”他知道自己是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强行跟来的，心里很没有底。
凤羽嘴角一抽，她看向一旁的越灵清：这孩子怎么了？
越灵清给他夹了个蒸饺，“怎么会？快吃吧，别多想了”凤羽瞥了一眼那正在扒饭的乐归，这孩子自小脑子就和别人不一样，就连想法如此奇特？
谁会买他？那些凡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又能做什么？真是高看自己了···
长生殿后山洒扫的小童，平日里是不会往凤羽跟前凑的，只有乐归，也许是因为他是跟着长源的，不是蹭吃的就是要灵器，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后来众人才发现，乐归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得，可是越灵清怎么会对乐归那么好呢？凤羽一直不理解。
“我让厨房给你装吃的了，你去看看好了没，好了就拿回来”
乐归起身，欢快的跑出去。
越灵清：“你想问什么？”
凤羽脸一沉：“不许再···”
“是你的神情太过明显”越灵清虽然还是稚嫩的少年模样，可说话一直都像大人，比凤羽还像。
“你怎么对这个小结巴那么好？”凤羽问完，身子一倾，就要凝神去探，越灵清一个起身闪到一边。
凤羽神色一僵，越灵清：“他对我也很好，而且他现在不结巴了”
“阿~姐！灵~清！”
乐归拎着个食盒进来，他正要开食盒，越灵清眼急手快的合上：“路上再吃”
“咱们往哪边走？”
凤羽起身，眉眼带笑：“去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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