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您老人家能不能轻点！”小黑被那巨响给吓得一缩脖，压着嗓子说道。
刚才这一撞可是结实得很，铁铁相击间甚至都飞出了一片火星儿。直到现在那悬挂着的梯子还在兀自颤动着。
“噤声！”老齐没有理会小黑的话，而是伸出一只手冲着它挥了挥，又指了指头上。
这里已经是通道的尽头了，身后最近的一处通气孔也在数十米开外，所以几乎暗得手不见五指。
小黑虽然没看到老齐的动作，但此时两只耳朵却是也立了起来，仿佛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老齐，上面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它就感觉到自己脖颈后面的毛皮被一把揪住，整条狗快速地腾空飞起，只是三五秒钟，就足足退回去了几十步。
肚子里的心肝还没复位，小黑又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把按住，面前多了一块大井盖子挡住这一人一狗的身形。
“嘭！”这撞击的动静比方才碰梯子的那一声还要响。小黑双耳嗡嗡不止，嘴巴张得大大的。
“嘭！”又是一下，随后老齐也仿佛承受不住了，再次揪着小黑的脖子后退。
“汪xxxxxx！能不能别掐我脖子了！”小黑再也忍不住了，不管那攻击他们的是什么玩意儿，此时都已经动手了，当然没有保持安静的必要了。
“小黑，你们这里的蛇是吃什么长大的？”
“蛇？什么蛇？”
“我上辈子就是与一个控蛇的杀手同归于尽的，这味道我忘不了。”老齐的声音中，明显地掺杂了一丝苦涩。
小黑用力地嗅了嗅，果真在这阴暗潮湿的地道中，除了本来的腐朽气息之外，还有着一股腥臊发臭的味道。
“该说不说，要单论嗅觉，你比狗强多了！”小黑由衷地赞叹道，因为生活在末世很久了，空气里整天都是腐败臭烂的味道，因为身后有个战斗力不弱的老齐，它的神经自然比平日里要放松得多。
“？”头顶的气孔中，铁栅栏投下了一丝光亮，老齐的脸上明显有着一丝疑问。
“我是条狗，你比我强，有错吗？”
“……”那一丝疑问随着一个大白眼，转化成了省略号。
“你就躲在这后面别动！”老齐双手猛一用力，竟然是生生地将井盖给插进了水泥地面里。在小黑眼中，那轻松程度并不比曾经的主人把饼干插在麦片碗里差多少。
只见老齐从井盖后面站起身来，在通道旁的墙上握住了裸露出来的钢筋头儿，用力一扯，就从墙体中拉出了一米多长的一截，几下掰断，握在手中挥了挥。
小黑躲在那儿，此时都已经看呆了，心道这老先生是什么怪物，这俩手恐怕是角磨机做的吧。
“老夫上辈子就恨这长虫，既然你送上门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老齐低喝一声，冲了上去。
小黑见了刚才老齐的怪力，此时就应了那句“狗胆包天”，竟然也不再躲藏，汪汪叫着前去助阵。可刚窜了几下，就忙不迭地止住脚步，惯性叫它差点来了个原版的“狗啃泥”。
一条大蛇盘在远处，那座蛇阵足足有一台宏光mini那么大，高昂着的蛇头上几乎没有多少鳞片，竟然全是一堆一块的烂肉，还起着红黄相间的脓包。
这样一比，老齐仿佛是那大蛇的饲养员，此时正拎着一根大号的牙签，打算帮它通通路子一般。
“我说老齐，要不咱们撤吧，虽说你俩腰差不多粗，但我看你也就一米八零，它可能八米一还得挂零吧？”
“要不你先拖延一下，我回去给你找个大家伙事儿？”
“快给个动静啊，吓傻啦？”
“喂！老爷子！”
小黑在那里絮叨个没完，但它嘴上虽怂，也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而已，愣是一步没退地陪着老齐。
正当它喘匀了一口气，准备下一波精神污染之时，那对峙的一人一蛇，突然齐齐动了。
“呼！”
一条巨大的蛇尾如同钢柱一般从小黑的头顶横飞过去，那蛇几乎如同违背物理定律一般，前半截身子居然一动都没动。
墙壁粉碎，混凝土块纷纷掉落，如同霰弹一般砸的小黑嗷嗷乱叫，顿时通道之内尘土飞扬，老齐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处。
“来吧，我们继续走。”
小黑躲过了最后一块飞石，正在上气不接下气中，就听到前方黑暗中老齐发出的一声召唤。
“老齐？是你？还是蛇在学你说话？”
“狗会说话已经是老夫平生仅见，这蛇大虽大，却愚笨得很。”
老齐的声音再次传来，小黑虽然听清楚了，却仍是提心吊胆地尽量绕开那粗如水桶的蛇身，贴着另一侧的墙壁溜了过去。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这蛇身居然足足有二十米长。小黑在心里足足也说了二十次卧槽后，终于看见了老齐僵直的身影立在那里。
他的手里还握着那节钢筋的一端，而另一端正插在蛇头下面两米不到的位置。
小黑这才发现，哪里是这条大蛇违反物理定律，分明是被这一击给刺中了七寸，然后心脏瞬间爆裂了，又被钢筋穿过的部分钉在了墙壁上。
“老齐，真的，就你这一手，奥运会没你我都不看。”小黑再次由衷地赞叹道。
“我跟你说，以前电视还有节目那会儿，武侠片你知道吗？就是都跟你穿的差不多那种。那里边的大侠就都是你这样式儿的。”
“别看我是狗啊，但我可没少看电视，除了动物世界，我最爱看的就是武侠片。”
“哎，就那花里胡哨的，呼呼飞的那一套，兵器抡的唰唰的，其实都是假的，连狗都骗不了。”
“老齐？哎，老齐？你咋又不说话了？”
小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又如同精神污染一般地说个不停，直到发现老齐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才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了。
其实小黑不知道，并不是老齐不想搭理它，而是这位一剑屠龙的老先生，此时又如同刚重生时那样，再次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就在此时，那垂下的蛇头忽然轻轻地动了动，一条乌黑的蛇信子探了出来，十分僵硬地颤抖了几下，先是转向了老齐那一动不动的身子，然后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正是秒杀了自己的存在，明显是恐惧一般向后缩了缩，又转向了小黑的方向。
“汪了个x的！”小黑当然也看见了这般异动，不由得骂了一句，往后退了几步，却是没有跑远。
“老齐，你他x的再不醒，这大长虫可就要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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