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泽,这些年,辛苦你了。”帝江幽幽开口,语气有些复杂。
这个巫族老人,在他祖巫尽数寂灭的时候,硬生生地带领着巫族,走过了上万年。
“主上...老奴不苦,老奴不苦。”
大司祭涕泪横流,却是朝着十一祖巫一躬到底,颤声道,“老奴不苦,老奴只是有些累了,主上们复活,老奴身上的担子,也可以放下了。”
大司祭语气越发的虚弱,而他的身上,却是涌出了无尽沧桑和腐朽之意,那沧桑腐朽意之下,掩盖的是无尽的死气。
“冥泽,你...”帝江终是发现了大司祭的端倪,眼中多了几分动容之色。
“主上...老奴其实早已油尽灯枯,寂灭了天人第三目,老奴最后一丝寿数也已耗尽,强撑到现在,不过是凭着执念吊着,老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老奴....终于可以安心离去。”
大司祭的语气之中,是无尽的苦涩,眼中,却辉映着一丝光芒,那光芒之中,似蕴含着希望。
“主上...不要让老奴失望,不要让巫族失望...”
大司祭咧开嘴笑道,无尽的黑血从他的嘴巴里汩汩涌出,而他的身上,那无尽的死气,终是彻底爆发出来,而他的肉身,亦是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虚幻,星星点点的光芒散溢,大司祭,隐隐有涅化成灰的趋势。
“冥泽...”帝江怔怔地看着大司祭,想要上前,可却有千万钧巨力压在脚上,让他无法向前半分。
十一祖巫,皆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大司祭,看着这个带着巫族走过了万载岁月的老人。
他们知道,大司祭,是回天乏术了。
寿数已尽,再难挽回,正如他所言,撑到现在,全靠一丝执念吊着,如今执念散了,也该寂灭了。
谁能阻止,谁又能阻止。
这是命数,没有谁可以阻止的。
大司祭的眼中没有绝望,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满足。
他的身躯,已经彻底化作了虚幻,他最后弥留的目光,望向天际,似要在下一瞬,彻底消逝于永恒。
“本座...允许你死了吗?”
“天要让你寂灭,可...本座不允。”
死寂的虚空,传来一道无比突兀的声音。
却是无天迈步走来,而随着他每走一步,大司祭的肉身,便凝实一分。
直到,重新凝为实质,流转在大司祭之上的寂灭之息和涅化之气,也在这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怎么会?”
十一祖巫的眼中,尽是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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