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金府后院
床榻前,尉迟鹭看着床榻上那瘦骨嶙峋的老人,心疼的红了眼,轻轻出声道:“外祖父……”
老人好像早有预料一般,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看向了她,“鹭儿啊。”
“呜呜呜……外祖父,”她哪还忍得住,哭着抱了上去,“您怎能,怎能不用药啊?”
明明小十一给了他三颗的药丸,可他却一颗都不用,全部送了人。
她不知道外祖父想做什么,她只知道,外祖父不用药,会死。
“我没事……”
“您都病成这样了,您怎能没事啊?”她哭的不行,她早就知道了,他这身子已然是不能下榻了。
整日整日的躺在床榻上,茶饭不思,什么都做不了,只留着一口气在。府里的人都说,金老吊着这么一口气,只为了等建平郡主回来。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当她真的亲眼看到时,才知道她的祖父大人病的有多么的严重。
金老摇了摇头,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说道:“我真的没事,不必……不必担心……”
“药呢?不是说穆兼章身上还有一颗药吗?建平去拿来给外祖父。”
“不!”金老想也不想的便撰紧了她的手,阻止了她,“那是……那是他的药,我、我不需要。”
尉迟鹭哭的大吼道:“可您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啊,您先吃了这药,回头我再让太医院给他重新研制,好不好外祖父……”
“不、不必了,我、我还能见到鹭儿你,外祖父就已经很开心了。”
“那您不想陪着建平一直走下去吗?您不想看着建平成婚,看着建平守护凤鸢吗?”
金老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拉着她的手,笑了,“外、外祖父怕是陪不了你成婚了。”
“怎么不会?您再多活几年,再多活几年还可以看到您的曾孙呢。”
“外祖父……外祖父等不到了……”
“会等到的,一定会等到的!怎么会等不到呢?”
“外祖父……”金老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陪着她一道过来的盛稷,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将你交给他,外祖父……外祖父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不要外祖父,”尉迟鹭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坐在他的床边哭着摇头。
“别哭,别哭鹭儿,”金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强压下胸腔内的疼痛和不平,说道:“外祖父……外祖父已经将手中所有的大、大权,全权交由……由到了他的手上。”
“呜呜呜…外祖父……”
“只、只要他一心向你,那这些人,便是、便是他衷心的部下。”
“不要外祖父,呜呜呜……不要…外祖父……”
“只要,”金老抓着她的手用了全部的力气,“他、他敢负你,这些人,这些人便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她哭着摇头,“外祖父,别说了,别说了外祖父……”
“我的鹭儿,必须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尊贵无比的建平郡主,其她……”
“呜呜呜外祖父……”
“其她女子,休想,休想比拟。”
“外祖父,您别说了……”
金老转头,看向盛稷,眸光里面还带着些不怒自威的威严,只是那发丝上,尽是病态的白颜。
“他……他绝不能负你,否则,否则外祖父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盛稷低下了头,在他的榻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一个头,“金老放心,晚辈此生,绝不负建平郡主。”
“建平郡主生,晚辈生,建平郡主死,晚辈死。”
此誓一落,满室震惊。
尉迟鹭更甚,她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子来,眼睫上还挂着点点的泪珠,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忘了反应。
床榻之上
金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天上,“这便好……这便好……”
他满意了。
他放心了。
他可以满无遗憾的去找他的夫人和女儿了,他想语儿和蕴儿了。
“啪——”拉着她的手突然间垂了下去。
尉迟鹭猛的转过头来,紧紧的抓起了金老的手,大喊道:“外祖父!外祖父,您别吓建平,您别吓建平啊……”
府内的太医吓得急忙上前去,颤抖着手,抚向金老的鼻息,大骇道:“金、金金金老去了,金老去了!”
“嘭——”一下子,满屋都跪了下来,放声大哭。
“金老……!!”
“大人……!!”
“主子……!!”
“不、这不是真的,”尉迟鹭害怕的摇头,“外祖父不会死的,他不会的!”
“药,药呢?!”
她疯了一般的站起身,冲着一旁跪下的穆掌印怒吼道:“药呢?本郡主问你的药呢?!”
“吃了。”穆兼章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垂着面容,有些冷肃严峻。
“吃了?”尉迟鹭一下子就被踩痛了尾巴,哭着大喊道:“你怎能把它吃了呢?你凭什么把它吃了啊?!”
众人大惊,连忙伸手去扶她道:“郡主?!”
“建平郡主?!”
盛稷眼疾手快的将她捞入了怀里,抱着她的身子有些用力,“郡主冷静。”
“金老吃了。”穆兼章说的平静无比,甚至湖面都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你……你说什么?”尉迟鹭惊愣住了,“谁、谁吃了?”
穆兼章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极其冷漠颓废道:“我早便在金老的碗里下了那颗药丸,让他吃了。”
“这——”众人听闻,更是一惊,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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