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怎么想起来盯上他的?”
“他是个酒鬼,他太狂!”
“呵,说说看。”
“在日本上船后我站在船头,这个家伙手里提着酒瓶从我身旁经过,一边喝酒一边叫嚷什么‘我该立功了,这场战争是为我准备的大餐!’之类的话,气焰真够嚣张,日本人就是个混蛋。他是个酒鬼,一口接一口喝酒,所以我就盯上他了。”
陈宜坤从心底有点敬重他,说:“哦,是这样。”
唐少杰忧伤的说:“大哥,我把它都扔掉,不就没事了。可是,我老爸的病还是没有钱治,他会死的。”
愁云满脸的唐少杰为父亲的疾病揪着心,陈宜坤怜悯地望着双手抱头陷入困境和深深痛苦中的唐少杰,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亲。父亲是被人陷害吗?二哥来信只说在查找,目前还没有结果。他同情的问道:“你父亲什么病?”
“肺痨,急需盘尼西林抢救。”
“父亲病危,你为什么还出远门?”
“这是堂主安排。我也是为了能多挣钱买盘尼西林,给父亲治病。”
“安排你到日本,做什么事?”
“堂主说他过去在日本上学,他有个日本同学非常爱喝中国的绍兴老酒女儿红,堂主这次准备了十坛绍兴老酒,要我送到日本。”
“送绍兴老酒?酒坛多大?”
“不大,连木箱只有这么高。”唐少杰用手在自己膝盖处比划一下。
陈宜坤两眼盯住唐少杰,不解地说:“酒坛外面有木箱包装,是吧?”
“是。”
“在上海派人押送上船,日本那边有人接船,比较安全呀。这些酒价值不大,完全没有必要另外安排专人护送。堂主为什么指定你去日本?”陈宜坤敏锐地嗅到了“女儿红”绍兴老酒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
“一开始并没有点到我,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去日本,值班经理不得已采用抓阄方法。”
“为什么?”
“都怕到日本后,被日本人杀了。”
陈宜坤气呼呼瞪他一眼,说:“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凶狠,你不怕?”
“我也怕。堂主把这趟差的赏金从十块大洋一下子提高到二十块,为了父亲的病,为了尽孝道我只有认了。还好终算回来了。”见陈宜坤摇头,唐少杰急忙问,“大哥,又怎么哪?”
“有了这二十块大洋,你有把握在上海能买到盘尼西林?”
“大哥,看来你对上海情况很了解。可是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嗻,在上海想搞到盘尼西林难呀。”
“堂主呢?他不能帮忙?”
“我问过他,他说只能去想想办法,但也没有准头。黑市上盘尼西林价格一天一个价,日本人凶得很,得知谁卖盘尼西林就抓谁,日本人也急着要这种稀罕药,没有盘尼西林他们的伤病员同样也得死。回到上海我又到哪里去买盘尼西林呢,愁死我了。”唐少杰急的直挠头。
“盘尼西林,我可以帮你搞到。”
“真的?”
唐少杰激动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是一步跳到陈宜坤面前,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先谢谢你,就是不知你要多少钱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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