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储君
“牛玉！”
“皇上？”牛玉搭话。
“朕问你，你看满朝文武，从朝官到外放的，你认为，哪个最为贤能？”
“回皇上，我眼拙！看不出。”
“放胆说，朕赦你无罪！”
“是！回皇上，依我看，满朝文武，最为贤能之人就在皇上眼前！”
“哈哈哈……”朱祁镇喉咙里发出微弱的笑声。
“皇上，臣惶恐……”朱祁镇和牛玉的一唱一和，把李贤搞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搞什么鬼，只能赶忙跪到地上。
“李阁老，快请起！既然牛玉对你如此推崇，朕今日想与你议定即位之君。”
刚坐在凳子上的李贤，扑通，又跪下：“皇上，皇上雄姿勃发，正是英年，近来只是旧疾复发，只要稍加调理，即可恢复如初。即位此等皇家大事，臣岂能妄自菲薄……”
“李阁老，快起来！你我君臣议事，不必拘礼，失言无罪，失礼无罪。”
“谢皇上！”
“即位之君，又岂是家事？你是当朝首辅，这就是国事。此事，可直言不讳。”
“皇太子礼贤下士，体恤爱民，文武有道，应不负皇上所望……”
“其他皇子呢？可有堪大任者？”朱祁镇这一问，李贤和牛玉都大为吃惊，李贤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在试探他？而牛玉猜测，皇上或许是听了宸妃的话，对皇子们的安危，有所顾虑。
已经架了好几盆大火的寝宫，本来就热气腾腾，被皇上这么一问，李贤脑门子上的汗立马就渗出来，“皇上，皇太子即位，顺天时，得民意，大明之幸，万民之幸！”
“朕是问其他皇子，要是朕传位于其他皇子呢？……咳……咳……”朱祁镇有些生气。
李贤见皇上有些恼怒，又跪在地上说：“臣请皇上三思！皇太子仁义，各皇子安分守己，大明江山万年！”
“好了，你的意思，朕知道了。”朱祁镇闭目不语。少倾，慢慢睁开眼睛说：“传太子来！”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朱见深来时，朱祁镇已浅睡中，听到请安声，又缓缓睁开眼睛。“起来吧！”
“谢父皇。”
父子礼毕，李贤又给太子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阁老，快请起。”太子亲手扶起李贤，两人等皇上问话。
“深儿……”朱祁镇抬起手，示意太子过去。太子朱见深立即坐到皇上床边，靠近了说：“父皇，儿臣在呢……”
“深儿，爹时日不多了……”
“父皇……爹……”朱见深泪如雨下，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见老皇上弥留之际，父子情深，在场的牛玉和李贤也掩不住泪水。
“深儿，朕这一生，了无寸功，眼见大限将至，这大明江山，往后就看你了！信我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有灵，也定会佑我子孙，佑我大明。”
“父皇，儿臣还小，儿臣离不开您！”朱见深伏在被子上哭。
“听旨！”朱祁镇弱弱的说了一句，太子朱见深、李贤、牛玉三人立即跪在地上侯旨。
“即日起，皇太子在文华殿行摄政之权。”
“领旨！”李贤和牛玉同时领了旨。太子还跪在地上哭，“父皇，儿臣还小，请父皇收回成命！”
朱祁镇微微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牛玉只得扶了太子起身，太子一步三回头，和李贤离了寝宫。
出了寝宫，二人抹干了泪，李贤先开腔。“太子殿下，既然皇上有旨让您摄政，臣斗胆，请太子殿下此刻就去内阁议事，连日来，朝政已有所耽搁。”
以往，太子是只看不说，只看不干，现如今被李贤这么一逼，拒也不能拒，只能硬着头皮去。“那就依李阁老所言，李阁老，请！”
“太子殿下，请！”
太子和李贤一前一后，迎面遇上陈文和彭时，二人正要行礼，太子一抬手，示意免礼。见太子和李贤愁容满面，泪痕犹在，知是皇上病情并无好转，二人就略一施礼，跟在李贤身后，往内阁走去。
内阁只生了一小盆炭火，比起乾清宫，反倒更舒坦一些。李贤叫当值的低级官员都回去休息，内阁就只剩下太子和三位阁臣了。
太子显得有些局促，毕竟是第一次单独面对三位阁臣，而且是在一个特殊时期的深夜。太子没有坐，站在这盆炭火旁边，一边烤，一边搓手。
三位阁臣交换了眼色，李贤就上前去说：“太子殿下，即为摄政，很多朝务，有殿下决断，臣等就有了主心骨。明日，臣等把奏章整理齐备，送往文华殿。只是眼下有几件急务，没有太子您的旨意，臣等也不敢擅自做主。”李贤这么一说，陈文和彭时才知道，太子已拿到了摄政之权。
“李阁老，是何急务？”
“请殿下恕臣之罪！”
“李阁老，既是急务，但说无妨！”
“是！眼下皇上龙体欠安，万一皇舆归天，丧仪、登基、城防，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须要提前准备，不敢怠慢。只是此等大事，没有旨意，臣等也……”
“李阁老多虑了，既然重要，内阁以例执行便可。”
“是！还有一事，也请太子殿下定夺。”
“李阁老，请讲！”
“广西的军报，络绎不绝！广西的匪患也到了非剿不可的地步，须得朝廷下旨协调，无论是粮草还是运兵，都要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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