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欲望难填
他有些疲倦地回到大石头那里，在大石头旁边仰天睡了一大觉。在石头渐渐被太阳烤的发烫、周围的芦苇叶子都开始蔫了、除了悠长的河水声没有一点其他声音的午后醒来，木讷地看了看周围，心情开始好转。
他沿着卧龙谷的溪流往上走，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头挑着空桶，下河来挑水。老头步履阑珊，每往下走一步都担心会因为太快而没控制速度而跌倒。而到更陡的地方，老人先是停了停，然后小心地伸出一只脚，落地以后，再把另一只脚挪下来。
不到一丈的一个小坡，老人所用的时间让龙渊旁边的一只蜗牛都爬过了一块石头。老人终于下来了，在一个很小的池水边坐下来，歇了会儿，然后将两桶水打满。又歇了会儿才开始往上走。
“您为什么要到这下面来挑水呢？上面没有水吗？这才刚下过雨啊。”
“这位大哥你是不知道，本来这上面是有水的，可甘甜着呢，我们修几根竹管就能把水接到家里的缸里面，谁愿受这份苦。可是，这前几天不是刚下过一场大雨吗？这雨呀，不下还好，一下，反倒把水给下没了？你说奇怪吧？我们也觉得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你看那河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有下降，如果仅仅是因为水大的话还好说一点，但你看这沟的入河口以上，水位比下面还低。大家都说，肯定是有蛟龙在作怪，可不是吗？”
“大家本来商量着想什么办法降服他，可是一想，万一只是蛟龙走错了路或是觉得这里不错，来看看而已呢，是吧？还有，大家也都相信蛟龙比其他的生灵更有灵性，看我们这么苦，说不定就走了。再一想，我们也怕，这蛟龙和龙洞里的龙王属同一族，我们伤了他，得罪了龙王，那罪过就大了去了。”
“这龙王也不让这溪里有水供养百姓？”
“想是能力有限吧，谁知道呢？”
“还有供养一地百姓都能力有限的龙王？这我倒闻所未闻。”
“该死，老汉愚钝，说了不敬的话。罪过啊，罪过。”
“您何必惊慌成这样呢？不妨。来，我帮您把这水挑上去吧，唉——”说着，龙渊便从佝偻的老头手里手里拿过扁担。
“这可使不得。”佝偻的老头话还没说完，龙渊已经挑上肩走了两步。
“您一天得挑几次水啊？”龙渊上了刚刚佝偻的老头好半天才下的那个陡坡，这一担水对他来说并不重，但他不习惯用扁担。
“少则三四次，多则五六次。”佝偻的老人无奈地往上游干枯的卧龙谷望了望。
“从今天起，由我来供养这一方土地！”
佝偻老头听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吓得不知说什好。他陪放下水的龙渊沿卧龙谷往上走到了第四级断崖旁有人家用竹管取水的一个小小的圆水池旁。干枯的水池干干净净的，仿佛阳光照进去都显得多余。
“涨出水来！”龙渊指着水池命令道。
然而，他的话跟普通人的话一样，对水池没有任何效果。
“流出水来，把小池涨满！”
水池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
龙渊看了旁边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的佝偻的老头一眼，然后对着水池上游的一条岩缝喝道：“长出水来，把水池涨满，源源不断地流淌！”
石缝里到底流出了水，从开始一滴一滴迅速到筷子那么粗的水流顺着岩石流进水池来，可是，水流刚到水池，还没把整个池底都打湿，就没了。龙渊又试了一次，依旧如此。佝偻老头看懂了龙渊的意图，投来惊异的目光，这给了他不少的自信。
“十方水源，听我号令，涨出水来，供养百姓！”龙渊命令道，手指着那岩缝施法。果然泉水喷涌出来，很快就到了水池的一半。佝偻的老头露出微笑，本没有欣慰的理由的龙渊也欣慰地微笑着。
可是这以后，任泉水喷涌，水池里的水再没上涨一丝一毫，离大家竹管取水的高度还有一段距离。佝偻的老头眼里流露出的不安让龙渊有些不悦，或许等了太久水还是上不来，让他也有些泄气。随着他的泄气，水池里的水开始减少。
龙渊示意佝偻的老头转过身去，佝偻的老头便顺从地转了过去。他尝试着向水池里吐水，用三分力气很快使水池水到了刚刚的位置，见不再涨，又加两分力气。终于突破了刚刚的极限，不过速度依然很慢，他把力气加到了七分，接着十分，终于有水顺着竹管流了出去。可是，这完全不是办法，除非他愿意自己终身就在这里喷水。
佝偻的老头回过头来，看见满满的水又在往下降，说道：“我看你也很辛苦，很费力气，不然就算了吧。”
龙渊没有答话，他手掌向河面，在河面和水池间划过一道圆弧，一道白色透明的水柱便划着优美的弧线缓缓飞了过来。水池里的水很快满了，顺着竹管流向人家的水缸，还有很多溢了出来。
佝偻的老头用手触了触溢出来的水，然后望着架在空中的那道水柱，再看看此时平静的龙渊。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整个水柱就慢慢化成了烟消失了。
“为什么？你不供养这土地连别人也要阻止？”不再平静的龙渊向着龙洞吼道。
“你真觉得你能供养这片土地吗？”佝偻的老头问龙渊。
“为什么不能？我是无天洞的龙王，等我入主这龙洞，保你一世平安。”
“你不做这蛮横霸道的事，我们便能得安宁，得一世平安。”
“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问你，你有何德何能让原主龙吟拱手相让这宝地？你们俩相争，要带来多少灾祸？”
“我不会让他有兴风作浪的机会的。”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上得了这干涸的卧龙谷？”
最后的问题让龙渊特别恼火，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轻视和挑衅，还有让他不可饶恕的欺骗。“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戏弄于我。”
“我们一行人一路好言相劝，你不听，你太孤傲了。不要再执迷不悟！”
“你有什本事来劝我？”说完，龙渊手一挥，像刚刚一样，一条水柱从河里划着弧线朝佝偻的老头飞来。佝偻的老头见状，提起一只水桶，把里面的水泼了出去，然后用桶接着飞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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