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刚抬起来，注意到秦禹丞警告的眼神，扬起的手就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愣神的工夫，姜黎上前一步，将一张清心符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气得张总监差点儿吐血。
一把揪下符咒，攥在手里，怒呵道：“你做什么？”
“给你净化一下心灵。”
“……”
张总监闻言一愣，心说被这小丫头一弄，好像确实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人也没那么烦躁了。
趁他愣神，姜黎转头看向了旁边拿着手机一脸呆滞的男人。
眼神中满是不赞同，“虽然是他有错在先，但你不该来这里闹事。事情闹大了，最后受到惩罚的只会是你。若是造下业障，还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可……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好几张嘴都靠我吃饭。我要是被辞退，他们怎么办？”
男人此时也是一阵后怕，但更多的却是委屈，和中年失业的彷徨。
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他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出来，让周围的员工都很动容。
尤其是平日里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都了解他的为人。
觉得他不可能会干出出卖公司机密的事来。
其中，有个员工大胆直言道：“秦总，梁特助，林明亮就是个老实人，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应该再调查调查，说不定，他是被冤枉……”
“冤枉？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他就是个小职员，我冤枉他做什么？”
张总监打断了那人的话，看向秦禹丞，顿时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秦总，我才冤枉啊！明明是一片好心，念在他是公司的老人，才没把事情闹大。难道他闹事打人的没错，错反倒是我的了？”
“当然是你的错！”
姜黎虽然看起来娇娇软软，但气势一上来，也十分唬人。
吼得那位张总监一怔。
见他不说话了，她转头望向秦禹丞，“叔叔，确实有人出卖你公司的机密。但不是那个老实的员工，而是他！”
“你……”
面对指控，张总监心跳如擂，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谁也没注意到，此时此刻，林明亮的直播还开着，弹幕一串接着一串。
哪怕已经看不到画面了，依旧不耽误刷屏。
【刚刚说话的小姑娘是谁啊？听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
【何止？贴符那一手太飒了！你们怕是没看见，那位总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
【小姑娘该不会是风水师吧？】
【说不定，是哪位大师的高徒，下山历练来了！】
【楼上那位，你小说看多了吧？】
【话说，没人注意到小姐姐的颜吗？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简直就是神仙姐姐啊！】
【三秒钟，我要小姐姐的全部资料！】
姜黎自己也没想到，她之前直播了好几次都没激起什么水花。结果却因为秦氏的员工闹事，意外走红了。
甚至有人到处深扒，想知道姜黎的一切。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关注事态的进展。
一个底层小员工，敢向公司上层和命运抗争，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最后，秦禹丞还是选择了报警来处理这件事。
等他把事情忙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对面马路灯火通明，仿佛一下子驱散了所有阴霾。
初冬的夜晚，凉风习习。
梁助理裹了裹身上的风衣，看了眼沉默的姜黎，询问道：“秦总，位子已经定好了，现在过去吗？”
“嗯。”
秦禹丞揉了揉眉心，坐进车里，仰躺在后座上，准备休息一下。
姜黎则拿出了手机。
一打开微信，里面就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基本都来自叶歆。
【小黎，你火了，知不知道？】
【颤音上有关于你的视频，刷都刷不完，就差原地出道了！】
【在哪儿？我请你吃饭啊，有点儿事跟你说。】
【你不会还和秦小叔在一起吧？】
姜黎把消息看完，沉吟了一下，点开语音，嗓音软糯地回复道：“刚才在忙，没顾上回复消息。现在，我们正要去吃饭。如果要说的事不急，等我回去找你，可以吗？”
“你还真的和秦小叔在一起？他居然带你去公司了？”
叶歆表示震惊，声音是吼出来的，嗓门大得连秦禹丞和梁宇都惊动了。
秦禹丞本来正闭目养神，听到叶歆的声音拧了拧眉。
目光投向手机屏幕，他伸出大手从姜黎手中拿走手机，用语音回复道：“你最近很闲？叶琸还没安排你进公司吗？如果你实在太闲，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职位。”
“……”
对面的叶歆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竟然惊动了这尊大佛。
默了默，她讨好地笑笑，“嘿嘿，不用了，哪儿敢麻烦小叔啊？其实我哥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是我自己还没去而已。那个，您能把手机还给小黎吗？我跟她说个事。”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禹丞直接拍板，叶歆立马就消停了。
可姜黎却对他的做法表示不满，冷着小脸睨着他，“叔叔，这是我的手机，由我做主。咱们只是雇佣关系，你不应该替我做决定。”
“你不累？”秦禹丞的脸也沉了下来。
见姜黎摇头，他哼道：“不累，也不饿？挺好，看来，可以把钱省下了。”
“……？？？”
或许为了表示抗议，姜黎的肚子非常适时地叫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紧紧抿着小嘴。明明就是饿了，但因为不想示弱，只能一声不吭。
小倔脾气一上来，谁的账都不买。
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到了餐厅门口。
秦禹丞见姜黎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轻嗤道：“怎么，你们修行的人都不用吃饭？”
“……我可以辟谷！”
“不错，挺有骨气。”秦禹丞冷笑。
也不再管她了，大步流星地进了餐厅大门。
梁宇望着姜黎，欲言又止。
见小姑娘明明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眼神却依旧倔强，忍不住劝道：“别跟秦总勥了。今天的事，你帮了不小的忙，秦总特意让我在这里约了位置，请你吃饭，就是想谢谢你。”
“……”姜黎一怔，忽然有点儿后悔。
虽然表面上看着挺淡定，实际上，心里却在偷偷哭泣。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就常常说，她这个倔脾气不好，应该改改，否则以后要吃大亏。
现在看来，真是一语成谶。
可大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反口，岂不是要糟人耻笑？
就算想自己买点儿东西吃，都不好意思了，担心被拆穿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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