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光，陈熙，你们回去吧，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白海的声音从墙壁里传出，陈熙点头说是，转身就走，董光连忙跟上陈熙。
陈熙做的不只是性别改造，而是身体的全方面改造，副作用是大约三年的情绪冷漠化。
屋内，刘晨把烟头按进烟灰缸，把剩下的龙舌兰全部下肚，到浴室洗个澡，穿上睡衣到卧室睡觉。
Z0区是在地下三千米，同时又有海洋的掩盖，在这种环境下，Z0区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Z0区能存活到最后的原因。
第二日晚上十点，刘晨从睡梦中醒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到客厅吃完士兵放在桌上的饭菜，回到卧室在衣柜里找到一身黑色休闲服换上。
再次走到客厅，在酒柜里拿出一瓶汾酒，坐在沙发上倒进被子，在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切掉头点上，
烟雾在口腔里转了一圈被刘晨吐出，草香味残留在刘晨口腔里，刘晨又吸上一口，吐出。
拿起桌子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播放一首远古歌曲《蓝莲花》，拿起酒杯轻轻摇晃着。
刘晨摇酒的手很稳，三秒一圈。
一首歌完，刘晨一饮而下，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拿起酒瓶倒满，音乐换成一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才拿酒杯摇晃起来。
“让董光过来。”
白海喜欢监视人，刘晨知道白海这个癖好。
三分钟，董光推开门走进来，刘晨拍着旁边说：“过来坐这里。”
董光迟疑一下，坐在刘晨三个身位的距离，“叫我过来干什么？”
“陈朋兴死了，怎么死的？”
“自杀。”董光回忆了一下曾经的场景，继续说道：“那个地方被发现了，士兵们掩护我们三个离开，陈朋兴年纪太大了，拖后腿，选择了自杀。”
刘晨喝下酒，又倒满，“尸体呢？”
“骨灰放进了储存室，你如果想拿走，和白海说一声就行，没人会阻止你。”
刘晨的情绪有些低沉，上一个时间线就是这样，只不过要把董光换成刘晨，换了一个区，事情还是按照原本的路线走啊。
“陈熙为什么要做改造？”
这是刘晨唯一疑惑的事情，原本的时间线里陈熙是在外星人降临的两百年之后才做的改造。
董光摇头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上酒，喝上一口。
“陈朋兴死后他想进入战场，女性的身体注定了在战场的劣势，胸部，思维，生殖器官，他已经快三十了，根本无法弥补。”
“所以他就做了改造？”
“差不多，再加上逃亡的路上女性的身体太拖累了，我的手臂已经换成了机械。”
董光伸出右手，皮肤退去，银色的手臂出现在刘晨面前。
“总之呢，就是各种原因让他厌恶自己的性别，白海也是不想让陈熙做改造的，毕竟做完改造意味着陈熙无法进行科研项目。”
“呵。”刘晨摇头失笑，换个地区生活，反而增加了危险率。
当时刘晨太急了，Z0区的距离又远，刘晨没空把人送到这里，就算送到了，Z0区也不大会收留这三个人。
“然后呢？白海为什么同意了。”
“因为智妖，智妖把你的信息交给了白海，我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反正白海同意了。之后做了改造，陈熙却认知到了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就把上战场的事情放下了，完全听白海的。”
刘晨微微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行了，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董光站起来，走向门口打开门，突然回头问道：“我很好奇，陈熙在你心中到底是在什么位置？”
“你应该问，人类在我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董光不语，走出去关上门离开。
刘晨关闭电视，拿着酒瓶灌进嘴里，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摸出一个手机，随意点开俄罗斯方块玩起来。
于刘晨而言，除了0晶石，现在的一切都不值得放在心，目标是渺茫的，刘晨不知道0晶石的能量能不能完成。
时间匆匆而过，刘晨睡了几天之后白海就送来了磁场展开装置，之后刘晨在破解磁场展开装置和睡觉之间徘徊。
大约四个月后，刘晨被士兵带到了一个密封的房间内，房间内除了一个金属仓，什么都没有。
士兵离开，金属仓仓门打开。
刘晨走过去躺在里面，金属环固定陈熙的四肢和脖子，背后有针刺入脊椎。
“呼——”
长舒一口气，仓门关闭，寒气从缝隙进入，刘晨咬牙打颤。
能量注入开始
几乎混乱的能量进入刘晨的身体，撕碎刘晨的细胞，转眼又被0水晶吸收，0水晶帮助刘晨恢复细胞。
初步能量传输已完成，逐量增加。
刘晨青筋暴起，身上裂开小伤口，暗淡的血从里面流出。
每分每秒，刘晨都感觉有刀子在身体里挥舞着，撕碎神经，撕碎细胞，再恢复，如此反复。
寒气覆盖刘晨的表层，与刘晨自行产生的热量对撞，气体弥漫仓内。
来自死亡的恐惧在刘晨像藤蔓一样蔓延，囚禁刘晨求生的心，却又鞭策着求生的心。
无尽的黑暗，疼痛与膨胀的情绪挤满整个世界，刘晨在挣扎，试图从这个世界逃离。
双手用力挥舞着，脸庞扭曲，却又突然停止，时间都随着刘晨的停止而停止，情绪不再膨胀，疼痛还是最初的疼痛，藤蔓不再收紧。
刘晨觉得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在黑暗中，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里，一切都这样吧。
刘晨面前突然出现淡青色亮光，刘晨慌了，挣开手臂上的藤蔓，抓住光点。
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是多么的耀眼啊，多么值得让人不顾一切保护啊。
疼痛折磨着刘晨的身体，藤蔓鞭打着刘晨的后背，情绪的海洋波涛汹涌，陈熙在其中翻滚，被海水扑打。
孤帆小船拥抱最后的光点，忍受着海面波澜起伏，承受着火焰和剧烈的疼痛。
青色光点猛然亮起，穿透小船，照亮整个世间。
似是希望，似是毁灭。
火焰熄灭，藤蔓消失，青色光点似乎成了世间的上帝。
刘晨抬头望向青色光点，自脚开始凝结成冰，成了冰雕，但眼睛依旧看向青色光点。
到底在坚持什么？刘晨不清楚，只知道那个东西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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